&esp;&esp;“县主摔下鹿背以后,并不曾摔着,怎么会没救?”茹蕙拨开奴仆,几步走了过去。
&esp;&esp;太医此前在离鄂温克人的营地不远的草地上与朋友一起闲聊散步,事情发生起始,目睹了驯鹿发疯、丹增出口威胁、查郎阿救人的整个过程,此时看到走过来的无辜受到牵累的少女,心里不由生出了些同情,这孩子运气真差,明明大家都在围着驯鹿看热闹,偏就她们一行人被牵扯了进来,如今这位县主还死了,最后还不知道有不能保住命,根本就是祸从天降。
&esp;&esp;“已经没有脉博了。”四十多岁的太医正值壮年,已不是第一次跟随皇帝出巡,两个月的行程并不曾影响他的精神,脸虽微瘦,眼神却极精神,听到茹蕙追问,不忍地摇了摇头:“惊恐太过。”
&esp;&esp;这位凌珍县主是被活活吓死的。
&esp;&esp;半跪在凌珍县主身旁,茹蕙伸出手,放在少女的胸膛,果然,心脏已不再跳动了。
&esp;&esp;“惊恐太过?”茹蕙低下头,前世获得的无数资讯在脑中闪电般转动,猛地抬起头,茹蕙紧紧盯着太医:“太医,小女子冒昧,想再确认一遍,县主心脏停跳确实只是因为惊恐太过,不是别的原因导致的?比如五脏破裂、中毒、锐器伤害之类?”
&esp;&esp;太医迟疑了一下,对上小姑娘急切的眼,有些不忍,却又并不将话说满,只示意茹蕙看凌珍县主的嘴唇与手指甲:“县主这种情况下官曾经遇到过,惊悸而亡之人必然唇、甲紫黑,适才老夫赶到时,县主脸上的肌肉、手脚还有细微抽搐,这些都是惊亡之人才会有的症状。”
&esp;&esp;仔细将太医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与脑中固有的资讯再次核对了一遍,茹蕙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猛地转头看向太医:“大人,小女子知道一个办法,对于这种惊悸而致心脏骤停之人能起到一定作用,使其心脏再度跳起来,只是,县主心跳恢复后的事,就需要劳烦大人了。”
&esp;&esp;太医的眼皮一阵乱跳,恢复已死之人的心跳,小丫头不是吓昏头了吧。
&esp;&esp;只是,已下定决心的茹蕙却不再去管太医是否能接受自己的惊世骇俗之言,她转身一把扯住身后一个奴仆的衣领:“我现在要救县主,你去找块木板来,要快!”
&esp;&esp;那个奴仆傻怔怔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脑子一时还无法正确处理接受到的信息:“啊?”
&esp;&esp;看不下去吓傻了的奴仆那幅蠢相,一直站在太医旁边的两个黄马褂中较年轻那个两步走了过来,抬脚便将其踢开,弯腰低头看向这个有胆子拦阻丹增的小姑娘:“救人需要木板?”
&esp;&esp;茹蕙抬头,对上黄马褂侍卫浓眉下沉毅的眼,重重一点头:“对。”
&esp;&esp;黄马褂转身,冲着身后不远处一个脸色黎黑、神情惶恐的鄂温克人喝斥:“快去找一块木板来,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动作够不够快了。”
&esp;&esp;原本以为绝无生理的鄂温克人猛然听到黄马褂的喝声,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木板,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便冲向不远处的营地。
&esp;&esp;以最高的效率达到目的的黄马褂回过头,正要开口,却见那个小姑娘已托起了凌珍县主的颈部,并指挥几个从绝望中走出来并围上去帮忙的奴仆,做着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事。
&esp;&esp;“抬高县主的腿。”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对。”
&esp;&esp;“你,对就是你,矮个子,你来清除县主口中的异物,清不出来就吸,吸干净。”
&esp;&esp;“你,你是县主的贴身嬷嬷吧,你来我这里接手,托着你们县主的颈,让她保持现在这个姿势抬着头。”
&esp;&esp;绝望中突然看到了希望,茹蕙几句话,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奴仆们迅速动了起来。
&esp;&esp;有任务的奴仆小心而又细致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不敢有一点错乱,另几个没得到指令的奴仆则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再次站起身的小姑娘,看着她神情镇定有条不紊地下令,如同坠入深渊中的人见到了一条垂落的长绳。
&esp;&esp;“来了,木板。”
&esp;&esp;带着粗重喘息的粗嘎男声骤然插。入,茹蕙头也没抬:“把木板放在地上,大家把县主抬起来,放在木板上,注意,不要改变县主的姿式……对,好,放好……你,对,就是你……什么,你叫丹珠……好,丹珠,好姑娘,县主口腔内的异物都清理干净了,你来,替县主做人工呼吸……什么是人工呼吸……捏住她的鼻孔,往她嘴里连续吹两次气……你深吸一口气后再吹,不要漏气……好,我现在来让县主的心脏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