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茹蕙从来信奉的就是“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即自然的运动刚强劲健,相应地,君子处事也应像天一样,自我力求进步,刚毅坚卓,发奋图强,不可懒惰成性。
&esp;&esp;四爷知道这一点,并且对此很是欣喜,因她的信念与四爷的人生观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在当年明明茹蕙还是个孩子时,四爷便已是在心里将茹蕙当做了志同道合的知已相待,这么多年,茹蕙没变,历经无数朝堂政事磨练四爷心性则变得更加刚毅,意志亦从不曾被消磨。
&esp;&esp;在经时疫一事后,四爷虽失望于后院女人们的怯弱,却因有茹蕙始终相伴,并不曾伤心;不曾对人心失望,身体状态又被茹蕙调养到了最巅峰的状态,此时的四爷有着无限的精力,只道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esp;&esp;问四爷信不信宿命。
&esp;&esp;四爷会肯定地回答:爷信佛,不信命。
&esp;&esp;虚阖着眼,四爷脑中无数念头转动,而后,他的唇角轻轻翘了起来:“皇阿玛前些日子又招了钦天监的保章正说道。”
&esp;&esp;茹蕙靠在枕上轻轻哼了一声。
&esp;&esp;“保章正是道教传人,在钦天监多年,一直很低调,但自弘曜降生那年起,他开始变得活跃,这几年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得到阿玛的封赐……藏传佛教急了……”
&esp;&esp;轻轻的呼噜声传入耳中,四爷转头一看,却见茹蕙小嘴微张,已是睡得双靥绯红。
&esp;&esp;无奈地摇了摇头,四爷起身一手稳稳将茹蕙抱进怀里,另一手抽出她靠着的迎枕,换成了一旁的软枕,将茹蕙轻轻放在枕上,看着她睡得万事不知,四爷眸含怜爱,唇角轻翘,他知道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只是却没想到居然能累得打呼噜。
&esp;&esp;静静看着枕畔自家女人的酣然睡容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上涌的四爷替茹蕙压了压被角,拉了拉床边连着外间铃铛的绳子,通知侍候的下人进来灭灯,阖眼睡了过去。
&esp;&esp;寻兰悄无声息走进卧室,将灯盖上罩子,一室光线骤暗,唯余角落处一点光明。
&esp;&esp;……
&esp;&esp;“天命贵人”一事慢慢在京中上屋贵族圈里流传,无人公开谈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盯着皇室今年的十一位孕妇身上。
&esp;&esp;京中福源居一间雅室中,几位身着燕服的朝堂官员聚集一堂,谈论的便是天命贵人一事。
&esp;&esp;“那位老喇嘛的本事,本官是知道一二的。”一位五十岁左右圆脸的官员靠在圈椅上,一脸凝重之色:“他本是五世活佛的嫡传弟子,本领超凡,他既言天命贵人,则必非虚言。”
&esp;&esp;“可惜。”一位须发花白的清瘦老者摇头长叹:“他因窥天命而耗尽寿命,却是提前圆寂,只留下一个难解之迷。”
&esp;&esp;“除了圈禁的大阿哥,成婚的皇子只有八贝勒家没有孕妇!”一身青衣的中年人一脸凝重。
&esp;&esp;“你忘了还有十五阿哥。”四十多岁的矮胖官员反驳。
&esp;&esp;“十五阿哥体弱,八爷可不弱。”临窗眺望的官员转回头,却是屋内容色最清逸者,他看了一眼矮胖官员:“八爷如今仅只一子一女,还皆未长成。”
&esp;&esp;“难道说咱们支持八爷是错了?”圆脸官员长叹。
&esp;&esp;“嘶……这个……”清瘦老者一个失手扯下了一根胡须。
&esp;&esp;“老爷子对于八爷的厌弃溢于言表,咱们如果还跟老爷子对着干,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清逸中年人摇了摇头。
&esp;&esp;“朝中有八成的大人都看好八爷。”矮胖官员不服气:“老爷子不可能不顾朝堂各位明公的呼声。”
&esp;&esp;“八爷性情仁善确乎是好,奈何继位之选却是由老爷子乾纲独断……老爷子可不是什么软弱之君,自十四岁亲政,他的手段你们知道的还少?合众臣之力逼迫决不会有好结果,我决定了,以后不再掺和储位之事了。”清逸中年人将手中茶杯放在了桌上:“今后相聚张某希望大家也不要再提此事,张某家中还有事,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