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治露出不悦的神色。
“令尊令堂相继辞世……很寂寞吧。”
“哦。”
“还不回家吗?”
“哦,再过一会儿。”
“我想有机会再和你谈谈……”
近子在隔壁扬声:“菊治少爷!”
太田夫人恋恋不舍似的站起身来。小姐早已在庭院里等着她。
小姐和母亲向菊治低头施礼,然后离去了。她那双眼睛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近子和两三个亲近的弟子,以及女佣在贴邻房间收拾茶具。
“太田夫人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对她可得提防着点儿。她总装出一副温顺无辜的样子,可心里想些什么,是很难捉摸的。”
“可是,她不是经常来参加你的茶会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菊治带点挖苦地说。
他走出了房间,像要避开这种恶意的气氛似的。
近子尾随而来,说道:“怎么样,那位小姐不错吧。”
“是位不错的小姐。如果能在没有你和太田夫人以及没有家父幽魂徘徊的地方见到她,那就更好。”
“你这么介意这些事吗?太田夫人与那位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呀。”
“我只觉得对那位小姐有点过意不去。”
“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你如果介意太田夫人在场的话,我很抱歉。
不过,我今天并没有请她来。稻村小姐的事,请另作考虑。”
“可是,今天就此告辞了。”
菊治停下脚步说。如果他边走边说,近子就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剩下菊治一人时,他看到前方山脚下缀满杜鹃花的蓓蕾。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近子的信把自己引诱来了,菊治嫌恶自己。不过,手拿千只鹤小包袱的小姐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鲜明的。
在茶席上看见父亲的两个女人。自己之所以没有什么厌烦,也许是由于那位小姐的关系吧。
但是,一想到这两个女人如今还活着,并且在谈论父亲,而母亲却已辞世,菊治不免感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近子胸脯上的那块丑陋的痣也浮现在眼前。
晚风透过嫩菜习习传来。菊治摘下帽子,慢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