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便是越是同行的越知其深浅。韩章也是科考出身,这文章好坏一看便知。
直到后来。韩章的手已经哆嗦。将那抄录的文章一把拍在桌子上。仰天长叹一声。闭上眼,半天再无言语。
许久。韩章才又轻吐口气。
“这袁文化却是旷世奇才。这等文章也是写得出来。
既有如此才华何必去做那武夫。
嗨!我骂了他这许年武鲁。又夸口好男儿当东华门唱名。却是要为他做万世的背景了。”
韩章说罢此话。便是身形也苍老了许多。
“罢罢罢。既他有如此大才。天让我给他背书。那我便去成全他一下,全了他文武双全的名号。
来人啊!去寻那荆条。我去他卫国公府负荆请罪。”
那名叫逾生的考官忙道:
“老师不可啊!你这般去却是去了威风。以后在朝堂还如何调理阴阳?”
韩相公一声惨笑。
“事已至此。我便是不去又有何用?这青史之上,也定有我嫉贤妒能的考评。
不若把姿态放低。还能换一个尊重才华的名子。虽赶不上廉洪野一时美名。也不想留个千古骂名啊!”
这逾生听了韩相公的话再不敢拦。上前扶着韩相公出了书房。
京城今日放榜。几家欢喜几家忧。喜得家是锣鼓喧天。愁的是惨淡愁云。
又有那榜下捉婿的。也有那中榜癫狂的。不一而足。新鲜事层出。
但却有一件更大的新鲜事。那枢密院使韩老相公,本是和卫国公打赌此次春闱,卫国公是否上榜。
本想着韩相公便是输了,也不过是低头认个错。没想到韩老相公居然背负荆条来在卫国公府门负荆请罪来了。
袁文化得了消息,正和如兰在大厅招待来贺喜的宾客。
忽有女使来报:
“禀主君。韩相公负了荆条。在门外请罪。”
宾客中那贺广明便是冷哼:
“这韩章每每瞧不起武人,这便应该让他在外边多跪些时间。也好消消他的锐气……”
袁文化拦了贺广明的话:
“这韩相公此乃以退为进。他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我若在苛待,或出言讥讽。却是要让人说是桀骜不驯,不尊前辈了。”
这等买惨的噱头,在现世,袁文化不知见了多少。便是随随便便的个网红,出了事买惨都比韩相公玩得花花。他可不能落了韩相公的圈套。
袁文化想到此。连忙紧跑几步。对着自己仆人大喝。
“哎呀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让韩相公跪伏于街前呢?快快快随我去把韩相公扶起来。”
别人不了解袁文化,屏风后陪着如兰的何秀妍却知袁文化。这哪里是怪人没拦着韩相公跪拜。这是告诉家人,等他去了,谁也别扶韩相公,等他来。让韩相公多跪会。
果不其然。袁文化跑没两步便歪了脚,连靴子也掉了一只。
“快扶我去。不能让老相公跪啊!”
何秀妍在屋子一个没忍住,却是笑出了声。这袁文化是打老了仗的。居然跑步却能把脚崴了?
有那女眷看来。便问。
“君子何故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