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邵年时叹了一口气:“而依照我跟日本人在山东的几次交锋……若是廖先生有兴趣的话,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慢慢的聊聊。”
“现在我只说一下我个人的想法和判断吧。”
“这些个日本人对于这种情况的忍耐度,我给出的最大的期限是六个月。”
“在这六个月内,他们将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获取我们的技术,我们的生产方式,找寻一切办法,将我们成功的经验给拷贝过去。”
“但是他们做的这一切,我可以打包票说,那都是白费功夫的。”
“而当他们确认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是无用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爆发并且会采取极端的手段的开始。”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那位很厉害的合作者,也就是现在的大华印染厂的陈厂长,将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厂房的内迁。”
“到了那个时候,大华将会迁移到山东的内陆,迁移到初家,也就是我的岳父的眼皮子底下。”
“在我岳父的关照下,这个场子依然能够保持以往的势头继续生产,而就算是日本人再怎么猖獗,他们在济城的能量却不足以威胁我的厂子以及我们厂子的生产了。”
“可是,真到了那一步的时候,我在青岛的那条海路怕是就要被彻底的切断了。”
“咱们若是还想要进入到山东这等北方的地界的话,也只能走更为艰险一些的陆路了。”
“所以,廖先生,我的建议是,我可以为咱们的南方政府提供一些人的联络方式。”
“他们都是在北方有一定的势力,并且心怀家国的有心人。”
“我想,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之中,他们还保持着自己的救国本心。”
“这样的人不坏,只要南方政府的人能够成功的说服他们,将会得到他们最为诚心的合作与效忠的。”
“而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还能为咱们的军队以及活动家提供最完美的伪装。”
“真正到了战争全面爆发的时候,这些人绝对能够起到奇效。”
“所以,廖先生,这才是我邵年时对南方政府,和咱们国民新党派的贡献。”
“与其相比,是不是钱物反倒是不太起眼了啊?”
话说到了这里,没有更深入的细节,却足可以让廖仲恺感到震撼了。
他再也不复刚碰面时的随意轻松,反倒是十分郑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十分主动的向着邵年时递出了他的手:“年时,不,此时应该用先生。”
“邵先生,不知道您对现在的广州新政府财务部对外商贸部有没有兴趣?”
“现在百废待兴,这个新部门正缺少一个锐进犀利的领头羊。”
“我与年时交谈的这一番,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十分适合邵先生的岗位。”
“怎么样,加入到南方政府,加入到国民新政府的怀抱,来财政部旗下的新部门任职吧!”
邵年时对于从政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若是真陷入到汲汲营营的官场之中,才真是要将自己身上的灵气给磨平了啊。
更何况他对自己从来都有着清醒的认知。
他的根本就不在政坛,若是非要拼了命的进入到那处门槛,说不定就连自己现在偌大的财富也不一定能够维持的住了。
在讲究出身与关系的政府机构,像是他这种无根无底的穷小子,是难登高位的。
所以,此时的邵年时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了。
“先生,多谢您对我的厚爱,只是我志向本就不在于此,擅长的也不过是经营的小道。”
“平常懒惫惯了,还是无拘无束的商人更符合我的性情。”
“不过,廖先生所在的部门本就与我们工商界息息相关。”
“我想广东商界的同仁们,一定有人会对这个职位感兴趣的。”
“由这么一位人作为我们商界的代表,替大家发生,就可以了。”
“就算是我们在国家中享有一定的特权及待遇,但是归根究底,我们依然是中国的公民,要遵守政府与法规的调度的。”
“特权阶级这总思想还是要不得的。”
这种思想的表达,真的很符合廖仲恺先生所提倡的平等理念。
作为国民左派的党派领袖,他与宋庆龄几个人一样,是十分推崇孙先生最开始所倡导的主义与理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