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何香凝担心,实在是她的丈夫在极其激愤的状态下,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就容易带上几分的书生意气。
前几天还亲手写了一篇激昂硕长的文章,就差指名道姓的在这些人的鼻尖上骂了。
而那些个早已经背离了孙先生的主义的人,本就已经突破了为人的底线。
作为廖仲恺的妻子而不是从一位革命家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儿的话,何香凝还是万分的担心的。
只不过她的丈夫,却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担忧。
他反倒是将自己搂了一下,让头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反倒是安慰到:“放心吧,这是政治理念的碰撞,还没有涉及到利益相关的东西的。”
“再说了,我写的那些个文章有哪里写的不对吗?”
“若是我廖仲恺空口白牙的造谣了,他们恨我,想要干掉我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我所说所写的都是事实,既然是事实,我写出来让大家去看,去分析,去批判,那又有什么问题!”
“既然他们会恼羞成怒,会觉得对于他们的地位和名誉有所影响……那就好好的规范自己的行为,从偏离的轨道之中撤回到正规中去,做一个好人,做一个真正的国民党思想的推广人。”
“更快更完美的完成多党派的融合,与既具有国家与民族精神的共产党人士紧密的合作。”
“将我们的政府搞成一个真正的民主,廉洁,正义的多党派执政政府。”
“实行孙先生当初对于新政府的设想,实行选票党派划分办法,实行决策投票制。”
“那不就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嘛!”
“到了那个时候,我再亲自为那些迷途知返,改邪归正的人写正书的文章,称颂他们一番,也能成为我们党派革命大踏步的美谈了啊。”
“我的初衷就是如此,只希望那些人能够明白我的苦衷啊!!”
听得何香凝想要阻止自己的先生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要讲将大道理给讲歪了的这个本事,她是远远比不过自己的先生的。
这不是她从刚认识这位先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认知的事情了吗?
碰上了这样的先生做自己的丈夫,还能如何,只能做好最为完全的准备,为他的意气风发做好最大的铺垫。
至于安全保障的方面,只能与蒋委员长再多提几句。
希望政府的保全部队能够挪出更多人手,往自己先生日常的安保方向偏移了。
夫妻二人的话题就此打住,但是车内的氛围却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与之相比的是依然留在舞会上的邵年时那一对,当邵年时与初雪碰在一处,将对方的身份以及所做的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与初雪诉说了之后,竟也引起了自家未婚妻的共鸣。
“年时?”
“嗯?”
“你说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是不是有些过于放松了。”
“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生活环境,向来如此。”
“我的父亲是国内有名的工商界的成功人士。”
“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事业太过于成功了,从而引来了各个方面的觊觎。”
“我很清楚在这个世道拥有大量的财富意味着什么。”
“可就算是如此,我的父亲的为人之道也没有让他走上同样的道路。”
“大概就是这种被动防守为人为善的治家方针,让我们几个儿女的生活拥有了层层的保护。”
“小的时候,想要出门玩耍一下,长大了想要去旁的城市游玩一番,都成为了极为奢侈的事情。”
“也只有现在,当你我拥有了婚约的时候,我才能在你的保护下,实现如此远的旅途。”
“别瞧着我一直在接受新思想的教育,还拥有上大学的机会。”
“但是,我的生活却依然是最老派的,我的周围的一切,都是按照传统的淑女标注来准备的。”
“所以我认为,我在见到了外面的天地,在看到了如此精彩的女性人生了之后,我学会了思考甚至是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