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云并没有急着回答周伯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顽童你今年多大了?”
“我算算啊。”周伯通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嗯,六十,我今年六十几来着?啊呀,反正是六十多,至于到底六十几,我早给忘了!”
说到这里,老顽童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凌牧云:“凌小兄弟,你问我老顽童的年纪做什么?”
凌牧云笑道:“你看,你今年都六十多了,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再过个三四十年,你都百十来岁了,我才五六十岁而已。咱们两个要是结拜为兄弟,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那我不是亏大了?”
“哦,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周伯通略显苦恼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就重新恢复了笑容,道:“那咱们发誓的时候就把‘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这条去掉不就成了吗?你看我和我师哥也曾结拜过,我师哥都死了二十来年了,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也没跟他一起去地下?咱们只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够了。”
周伯通的算盘打得很好,同不同生死他不在乎,反正他活在世上一rì就玩儿一rì,若是死了,就去地下找他师兄王重阳,总也有人陪他玩耍。但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却是不能不讲的,否则两人结拜之后,凌牧云依然把他一人丢下自行离去,这结义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正说到这里,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传来,两人循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仆提了一只食盒从花树从中转了出来。
凌牧云知道,这应该就是桃花岛上的哑仆了,只是看着老仆一脸老实的样子,若是单从面相上来看,一点也不像是什么jiān邪之辈,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黄药师抓来当哑仆的。不过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也许这哑仆是面善心恶吧。
这些念头只是在凌牧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不再去多想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自是犯不着去仔细查考他老丈人手下的这些遭受惩戒的哑仆是不是含有冤屈。
周伯通一见来人,顿时拍手笑道:“太好了,有东西吃啦!”
就见那老仆揭开食盒,取出四碟小菜,两壶酒,一木桶饭,放在周伯通面前的大石之上,给两人斟了酒,垂手在旁侍候。
周伯通笑着招呼道:“来来来,小兄弟,这里有酒有菜,咱俩向天誓盟,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眼见着凌牧云并不搭茬,周伯通有些急了:“结个拜而已,跪在地上磕个头,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难的?想当年我和王重阳结为兄弟之时,他也是推三阻四的……”
“怎么?你真的不愿意么?我师哥王重阳武功比我高得多,当年他不肯和我结拜,你现在也不肯和我结拜,难道你的武功也比我高得多?我看大大的不见得。”
凌牧云微笑着推脱道:“老顽童你误会了,我可没认为你武功低,你的武功我还是很佩服的。只是我的武功比你低得多,和你结拜实在有些不配。”
周伯通气呼呼道:“谁说结拜要武功一样了?真要那样,我师哥怎么肯跟我结拜的?若说要武功一样,才能结拜,那么我去跟黄老邪、老毒物结拜?他们又嫌我打他们不过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要我跟这又聋又哑的家伙结拜?”说着话手指那老仆,双脚乱跳,大发脾气。
说着说着,周伯通忽然乱扯自己胡子,掩面大哭起来:“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结拜?你不肯和我结拜,定是嫌我太老了,不愿意和我玩儿,呜呜呜……”
凌牧云见周伯通胡搅蛮缠,竟如孩童一般哭闹起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好吧,好吧,老顽童你也别哭了,我和你结拜就是了。”
周伯通抬起头来看了凌牧云一眼,依旧哭道:“你被我逼迫,勉强答应,那也是算不了数的。rì后人家问起,你肯定又会推在我的身上,定是不肯称我为义兄的了。”说着话猛地拿起饭桶向外掷去,赌气不肯吃饭。
凌牧云连忙伸手接住,因为这可不仅是老顽童周伯通的口粮,真要是丢翻在地,连他也吃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得对周伯通笑道:“兄长既然有此美意,小弟如何不遵?咱们两个就在此处撮土为香,义结兄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