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费副校长一笑:“能有什么问题。”他的观点本来就新颖而尖锐,再加上其中刻意留出的争议点,自然可以引起各方的热议和思考。费副校长说,“只要给他们指出方向,很多人还是愿意动动脑子和笔杆子的。”
&esp;&esp;袁宁能察觉费副校长正有意无意地指点着自己,认认真真地点头。
&esp;&esp;费副校长一回国就出了风头,引来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嫉恨。费副校长一派云淡风轻,仿佛是个无欲无求无私奉献的人,这不,回校没多久他就为学校引进了一批新人才,原本因为出国、病退等等原因出现的人才缺口被补上了,弱势学科也被他请来强援,学校上下洋溢着难言的欢喜。
&esp;&esp;作为这一切的大功臣,费副校长再次落入了不少人眼中。
&esp;&esp;袁宁目瞪口呆。
&esp;&esp;当被费副校长释放之后,袁宁不由打电话和章修严说起首都大学这边的种种变化。章修严在首都大学念书时也见识过费副校长的手段,对袁宁说:“你能跟着他学点东西是好事。”有时候这样的手腕也是一种实力。只是他与费副校长不是一类人,费副校长看不上他,他也学不来费副校长的灵敏变通。
&esp;&esp;相比之下,一向灵活的袁宁倒是挺适合跟着费副校长学点东西。
&esp;&esp;我爱你
&esp;&esp;首都东区高楼林立,是最繁荣的商业与娱乐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广处处厦充满了属于这个时代最鲜活、最具诱惑力的事物,珠宝首饰、美衣华服、美食、美色、机遇,几乎随处可见,正是如今这个备受物质冲击的社会的微型缩影。
&esp;&esp;而在这繁华的东区街市之中,有一处叫丰和会所的地方占据了一栋高楼的上层,如同想要昭显自己的能耐一般在地价最贵的区域开辟出一个个宽阔而富丽的包厢,既具备隐秘性又极具格调,许多人连迈入里面的资格都没有。
&esp;&esp;其中一个名为“罗马”的包厢之中,一个青年正与一个野性十足的美女厮混,他裤子已经脱掉了,半露结实的腰身,准备实实在在地在这“罗马斗兽场”里上演了一场“斗兽”。
&esp;&esp;这青年正是于朗然。自从上次被好事的家伙撞见之后,他心里多了几分警觉,鬼混的地点换成了舅舅家开的会所。自家人总是可靠的,至少不会像忘恩负义的宋星辰和郝小岚一样跑去告到他未婚妻那边。
&esp;&esp;好在他们也是空口白凭,没有半点证据,未婚妻又和他是青梅竹马,两个人知根知底,不会相信郝小岚他们的话。这个未婚妻他是很满意的,家世好,性格好,是个居家的好女人。至于外面这些小野猫,他不过是图个刺激而已,娶的话当然只会娶未婚妻那样的!
&esp;&esp;小野猫性子野,在床上更野,见于朗然有些分神,更是使足浑身解数吸引于朗然。于朗然很快兴奋起来,要正正经经地开始“斗兽”。
&esp;&esp;不想这时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两个保镖退到一边,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了进来,定定地看着光着屁股的于朗然。
&esp;&esp;于朗然吓了一跳,下面都萎了,忙站起来穿好裤子。
&esp;&esp;青年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套,看着于朗然和那小野猫慌乱地穿衣服,像是在看两个滑稽的小丑表演。于朗然有些瑟缩,摆摆手把勉强把身体挡上的小野猫赶了出去,,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esp;&esp;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到嘴里,点着,抽了一会儿,见于朗然老鼠见着猫一样垂着脑袋坐在那,吐出一句话:“没出息。”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眼神,几乎不带半分怒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esp;&esp;于朗然对别人都不服气,对这个小舅舅却十分敬服,得了个“没出息”的评价顿时蔫了,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他说:“我平时不这样,这不是最近心里头堵得慌吗?小妍很相信我的,她绝对不会怀疑我。”
&esp;&esp;“真以为小妍是相信你?”青年摁熄手里的烟,目光扫向于朗然,“她相信的是于家和沈家,只要我们两家不倒,她就得相信你。那么聪明的女孩子,自然清楚就算不相信你,就算真闹起来,她父母也只会说‘男人哪有不爱玩的,结婚后就会收心’,所以她才‘相信’你。”
&esp;&esp;青年走上前,捏起于朗然的下巴,说:“接下来好好收收心,别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
&esp;&esp;在别人面前永远从容自若的于朗然,在青年面前像个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嘴巴动了动,乖乖保证:“我知道了。”
&esp;&esp;青年睨了他一眼:“你老师升任校长,你不去庆祝就算了,还来这里鬼混?”
&esp;&esp;“老师?”于朗然咬牙,“我当他是老师,他当过我是学生吗?这两年我给他跑前跑后,比不过一个凭空出现的小鬼。巡回讲座他带那小鬼去,那小鬼的委员会他去坐镇,研究课题也带上那小鬼!他升任校长,需要我去祝贺他吗?”
&esp;&esp;青年松开于朗然的下巴,目光依然淡淡的,看不出鄙夷也看不出不满意。这外甥眼皮浅,不能容人,这个他早看出来了。他说:“你的祝贺他确实不需要,你的鞍前马后他也不需要。甚至可以说,你这个学生他都不需要。要说‘需要’的话,永远是学生需要老师,而不是老师需要学生。他看重谁,提携谁,是他自己的事。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好学生的本分,让他看到你——也看到于家的诚意。听懂了吗?”
&esp;&esp;于朗然点头。
&esp;&esp;青年说:“那就回去准备贺礼。”
&esp;&esp;于朗然赶紧跑了。
&esp;&esp;青年坐在“罗马”包间的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着,俊秀的脸庞隐没在朦胧的烟雾之后,没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直至一根烟抽完了,他才站起身来,走到“罗马”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广阔的东区街面。
&esp;&esp;高楼之下,人如蝼蚁,车如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