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端接了调令,从大名直接去了西北。
李珏把沈竹和贺兰舟送到马车上之后,视线不肯离开,眼神和车队的背影温存了好一会儿,直到沈竹的马车在天地相接处消失成了一个小黑点,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收回视线后,李珏的眼里已然充满了杀意。
。
坐在马车上,沈竹和贺兰舟两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
如果说李珏是沉默少言,贺兰舟完全就是嘴冷心冷,往马车里一坐,撩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色,一句话不说。
沈竹已经习惯贺兰舟这样了。
不给钱,贺兰舟是懒得理人的。
但是沈竹不明白,李珏是多大的面子才能把贺兰舟从京城弄来的。
“贺兰。”沈竹叫了一声贺兰舟,“你和识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贺兰舟一听这话收回了目光,放下车帘,一挑眉问:“吃醋了?”
“没。”沈竹把目光撇开,想找个李珏一定是因为公事的借口,但是想了一圈还是承认道,“吃醋了。”
贺兰舟听了笑出声,一伸手:“给钱。”
沈竹扔了二两银子给贺兰舟。
贺兰舟接过银子,坦言道,“我这些年都在给怀王干活。”
沈竹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你也知道,东街已经不只是个嫖赌的地方了,它更像官老爷们交际地场所。”贺兰舟把玩着手里的银子,“凡是应酬,必往东街,所以那里是所有消息流通最汇杂的场所。”
“不少歌妓小唱背后都有官家的人,目标就是给主子套各种消息。”贺兰舟偏了偏头,看着沈竹道,“怀王就是我的主子。”
贺兰舟开始回忆:“前些年家道中落,我沦为了乐户。男人在乐户里地位最低,可我不甘心。哪怕就是卖身,我也一定要做头牌。”
沈竹皱了皱眉。
贺兰舟虽然说的轻飘飘,但大齐律例他背的下来。
家人有重罪,才革除户籍贬为乐户。而乐户只能做歌妓,此生不得翻身。
贺兰舟所谓的家道中落,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轻巧。
贺兰舟本人倒是很无所谓,一耸肩继续道,“好在我还算略懂诗书,一些高官比较喜欢找我。怀王可能看中了我能接触到高官这点,就让我帮他做事了。背后有人,我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虽然是各取所需,但怀王也算对我有知遇之恩。”贺兰舟道,“我就是报个恩情,和怀王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沈竹接着问:“那这次事也是阿珏让你来的。”
贺兰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这个几个官员很久之前怀王就让我盯着了。我来大名,只是因为有个官员要用点特殊的方式解决一下。”贺兰舟笑话沈竹吃醋似的笑了一下,“毕竟,怀王也不能本人去陪睡套消息吧?”
怪不得。
沈竹感叹,要是李珏在大名露脸,估计那帮官员得蹿的跟兔子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该问的都问完了,沈竹也放心了一些,重新整理枢密院的文书。
西北那边有周端带兵,大名的问题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后方部署会轻松很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反倒是东夷那边让沈竹很头疼。
东夷多水,可整个大齐放眼望去就没几个会水战的,更别提能当将领的。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