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望朴皱皱眉,轻轻的道:
“绕过左边那片杂树枯草的地段,可以早些到在斧头山,那座‘老君刹’便在山下的树丛里,斧头山像一个半秃的脑袋,说它光濯濯的,却还问或长着那么几丛树权,看著有点别扭……”项真平静的道:“沿斧阳河而下,到斧头山,十二拐大约不出三十里之外,这里已是两河的豫境,我们在此处行动就要开始加意小心了,现在,贵派的另两路人马大约应该到了!”
等了一下,鹿望朴颔首道:
“两个月前,我们离开大草原比他们前后只差数日,除了在安置项兄贵友之时耽搁了十天之外一路并未停留,在下想,他们早该到了。”
项真望了望自己双手,他的两只手上,套着一双薄软柔韧的鹿皮手套,咬着唇沉吟了片刻,他说:“咱们先去看看,假如路上未出意外,贵派的人马大概已到,嗯,这十天的休养,对在下身体痊愈极为重要,对黑手党来说,只怕并不是一件太好的消息!”
豁然一笑,鹿望朴嘬唇打了个唿哨,领先策马而去,边回头道:“当然,尤其在这十天之中,在下亲自执着项兄绘定的图样,费尽功夫才打造了十二柄‘大龙角’,黑手党知道将会更加胆寒呢!”
项真缓缓跟随着没有说话,鹿望朴又道:“项兄,你就不晓得你那十二把‘大龙角’多麻烦,不能长一分,不能短一分,不能稍厚,也不能稍薄,而且刀口的利度又要恰好,还必须雕上那些龙形图纹,纯金好求,‘精钢’却难寻,在下跑酸了腿,磨穿了鞋,才接着‘太元府’的九个名匠,耗了五天的时间方始为你造好,你一试手,却还嫌太重呢,呵呵呵……”项真望着远处的斧头山,低低地道:“打造大龙角,不论是融金的方法,式样的铸治,或是重量的大小,在下一直都不愿泄露出去,此次若非是为了对付黑手党,在下还不想如此急切铸造,多少年来,为在下打造大龙角的一直是一位曾替大内冶金镶玉的老匠人,手艺十分精巧,更重要的,那老工匠绝对守口如瓶。”
咽了口唾沫,鹿望朴有些迟疑的问道:
“项兄,本来在下不敢动问,兄是,呃,项兄知不知有件事情江湖上的传闻是否有误……”项真静静的道:“但问无妨。”
回头瞧了瞧鱼贯跟来的属下们,鹿望朴笑着道:“在下听说丧在项兄这大龙角之下的已有五百人以上,而且,其中不乏武林名手,两道好汉……”项真淡淡的道:“没有那么多,不过,三百来人是有了!”
心里发了发毛,鹿望朴干笑一声道:
“那十二柄大龙角自模子里取出来的一刹,映着阳光,老天,真是金光绚灿,流闪炫目,刀口又快又利,看着也有些吓人。”
项真揉揉面颊,道:
“大龙角刀口之下,斩的尽是江湖匪类或无仁无义之人,为善者,自善者,大龙角的锋刃虽利,却斩不进去,鹿兄,在下之意,鹿兄想能体悟。”
鹿望朴连忙点头道:
“当然,当然,钢刀虽快,不暂无罪之人……”马匹行走在没有路痕的枯草野地里,除了悉悉嗦嗦的草枝擦动声外,其他连一点声息也没有,一行人沉默却迅速的往前行去,半个多时辰以后,那座陡峭壁立的斧头山已逐渐接近,有几丛半青不黄的树木毫无规则的生长在灰白的山石之间,远远看去,特别有一股阴郁沉闷的感觉,那种灰白,似是腐蚀后的色调。
项真在马背上默默坐着,面孔上一无表情,随着马儿的起优,他的身躯也在微微颠动,清澈的瞳孔里,有一股属于遥远与迷蒙的神彩……鹿望朴瞧着他,低沉的道:“在想什么,项兄?”
悚然一笑,项真坦诚的道:
“君姐姐。”
“君姐姐?”鹿望朴奇异的愣了愣,随即笑道:“可是那位身受的伤,一直沉默不语的姑娘?”
项真点点头,道:
“不错,是她。”
习惯的抚抚短髭,鹿望朴笑道:
“你们相爱么?”
看了鹿望朴一眼,项真缓缓地道:
“是的,而且,爱了很多年了。”
鹿望朴奇怪的道:
“既是如此,为何不结为夫妇?”
洒脱的,抛了下衣袖,项真轻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