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玩笑两句也受不了吗?吴二哪,你快去快回,梅姑娘就在这里等你了。”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项真脑子里已打好了主意,他微微躬身,平静的道:“在下遵命,待禀报讯息之后即来恭随梅姑娘。”
说完话,项真迅速推门而出,当然,他不会傻的朝大厅上去,甫经窄廊,他已隐身到廊顶的横撑之上,闭着眼睛悠闲的调息起来。
于是,在过了顿饭时光之后。
项真下了横撑,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大踏步走到严婕门前轻轻叩击,边压着嗓子道:“严姑娘……”门儿迅速齐开,梅蕊面对面的站在门里,见了项身,这位大姑娘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她后面,严婕走了过来,轻轻推了她一把,悄声道:“快去吧!再晚,等不到你休班吴二就得回去啦!”
梅蕊咬着唇儿,快步走了出来回头向严婕小声道:“严姐姐,我去了……”点着头,严婕又交待项真道:“吴二,你留点神,好好陪着梅姑娘。”
项真忙道:
“不劳姑娘费心,在下怎敢怠慢?”
梅蕊等严捷将门关了,对项真情深深的道:“吴二,我们走正门还是偏门?”
项真故意沉吟了一下,道:
“还是走偏门较妥。”
一招手,梅蕊领着项真朝窄廊的另一边行去,转过一道弯路,前面就是一个布置着山石亭花的小园了,在廊口两侧,正有四名皮衣大汉在往来巡行着。
四个大汉子也同时发觉了梅蕊与项真二人,他们固然都不认识项真,但梅蕊却是见过的,也知道这位美丽的大姑娘是什么身份,于是,四位仁兄一齐躬身行礼,一个生双倒吊眉的伙计咧开大嘴笑道:“梅姑娘,这么晚了还没有歇着哪?”
梅蕊气度大方的点点头,道:
“各位壮士都辛苦了,我正轮着这一班巡夜,顺便出来走走。”
倒吊眉一伸大拇指,奉承的道:
“也亏着贵派的帮忙,要不,只怕小的们更抓不开栓了……”微微一笑,梅蕊道:“哪里话,这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项真一眼,轻柔的道:“吴二,我们出去吧。”
项真点头,又向眼前的四个大汉道了劳,便与梅蕊穿过小园子,启开一扇嵌在一列虎皮石围墙上的小铁门,缓步向外面行去。
两个人走着的时候,项真老是跟在梅蕊的后面,看起来他是为了礼貌,谦虚的让梅蕊走在前头,实则他是利用梅蕊做挡箭牌,因为梅蕊熟悉如意府中的各般埋伏布置,一干守卫者又认得她的模样,是而她走在前面,无形中给项真减去了不少麻烦。
穿过“金瓶殿”的侧面,梅蕊一指毁前的那块空地,轻轻的道:“吴二,你知道刚才出漏子就出在那边的地穴里吗?”
项真低沉的道:“在下晓得,那边的地穴里都有一根窥管。”
于是,梅蕊便越发不疑有他了,轻快的,她道:“你小心着走,这些园圃石径也是埋伏重重的,到处都架设着‘血线’,血线的尽头不是扯着警锣就是石灰包,黄磷粉,利箭,园圃里没有砌石围着的地方不能走,四周都是陷阱,小径上铺着花石的地方也不能走,下面全是埋设的暗坑,坑里有倒勾,毒蛇等等东西,每株树上也全有对好方向的张拿,只要一踏上拉在树隙和枯草丛里的钢丝,那些短羽毒矢便会如雨而下,又密又急……”这些杀人害命的恶毒布置,从梅蕊这位俊俏大姑娘的樱桃小口中一一吐出,像是摇着一串级铃几似的,清脆里加上柔腻,悦耳极了,竟凭空减少了那些阴诡埋伏的血腥气,项真倾耳聆听,有着在听一首优美小诗的感觉。
黑暗中,他们东弯西拐的走着,不时有沉厉的叱问声发出,梅蕊都一一应对过去,也有些伏守者跃出相阻,但一见是梅蕊又都躬身退下,于是,项真明白他先前掩入金瓶殿之时是经过了如何的凶险与困阻,这,除了他的身法快如弃闪,动似流鸿,再加上一些儿好运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了。
侧过头来凝视项真,梅蕊那一双莹波澄亮的眸子里有一片说不出的明媚神韵,她柔怯的道:“吴二,你为什么叫吴二呢?”
项真怔了怔,随即笑道:“这是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因为我父母生了我们兄妹四人,我是排行老二,乡下人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字来,所以干脆就取了这个名字,梅姑娘,这不很好吗?又好写,又好记。”
掩唇一笑,梅蕊道:“就是嫌俗气了点,和你本人不太相衬。”
项真故作迷惑的道:“不太相衬?为什么?我自己觉得很好……”摇摇头梅蕊低声道:“你本人相貌很好,气质也极高雅,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我以为,凭你不应该只混到今天这种地步,吴二,你在如意府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项真笑着道:“听差啊,跟着魏光魏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