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一处!
刀刃一片一片的流斩滚劈,劲风一溜一溜的纵横射掠,而在这刃影利劲之中,项真的身形有如一股轻烟,一抹幽灵,飘忽而又迅捷如电的翻飞穿走,每每在千钧一发里做着匪夷所思的挪移,在生死一线内做着宛如暴雷般的功击,于是;在寻常武林人物只能相较十招的空间里,项真与夏一尊已江河直泄般彼此攻拒了三十五招!
在他们这惊天动地的快砍猛杀中,那边,身受重创的“赤臂笔”李悟已面如死灰的清醒过来,现在,他也发觉了眼前的情势,在粗浊的喘息下,他双目突出眼眶,含着满口鲜血,于一阵阵的抖索里,痉孪里,他开始艰辛的往这边爬行,手中,他仍然紧握着他那管“赤臂笔”,笔尖正闪泛出冷酷的红光,现在,李悟已那么小心翼翼的又一脸怨毒的爬近了项真与夏一尊拼斗之处!
大煞手……第七十七章血掌争霸震幽穹
第七十七章血掌争霸震幽穹
在夏一尊呼轰扬起的连环九刀里,项真抖劈十七掌倏然闪退,刀光与掌影在劲风中相触,震出密密的“噗”“噗”声响,而项真在急退里,便正好倒掠至李悟爬近来的三步之前!
事情快得几乎已不能用人们的肉眼去追摄——府在雪地上的李悟突然倾尽全身之力电射而起,他双手握笔,有如一抹流光般冲向背朝着他的项真,而“赤臂笔”尖锐的笔端微微颤动着,在空气中发出轻啸,就那么歹毒又凌厉的猛然插往项真背脊!
项真全神都置于夏一尊的拼战中,哪里还会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悟竟然尚有这么“困兽挣扎”的一手?他甫始察觉,那股尖利的锐风已然到了背后不及三寸之处,在这种猝然不测的情形下,他欲待闪躲已是不及,紧急里,项真飞快左旋,双掌暴起后挥,于是,血光倏现,李悟的“赤臂笔”擦过项真右肋掠过,划开了他的黄袍,带出一条血流肉绽的口子,不分先后,项真的双掌亦已结结实实震击在他胸前,将李悟整条身体硬生生砸得骨碎腑裂,纵飞着撞跌出寻丈之远,又一头扎在积雪里面!
事情的发生,像是在眨眼前开始,又在眨眼后结束,而项真震毙李悟的双掌尚未及收回,云雕夏一尊的‘双环龙纹刀’已在一片眩目的寒光中当头砍来!
厉啸骤起,项真疯虎般不退反进,他在这生死一发中,不可思议的展出了“龙翔大八式”里最为精绝的一式“化龙飞月”,那么快如闪电般倏然暴射,快得就宛如那已不是一条人的影子,像一抹光辉的耀亮,一股流星曳尾的映闪,在瞬息间,夏一尊手上的锋利刀刃已“嚓”的飞过项真背脊,一条半尺长的伤口立时翻卷,鲜血激喷,但是,夏一尊的手中刀尚未及收回,项真的掌力已一连十六次重重劈在他的胸膛!
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嚎出自夏一尊的嘴巴里,尚搀和着一口一口吐出的热血,这位青松山庄的庄主,名震一方的“云雕”,已像一团死猪般猛向一边翻出,手上的“双环龙纹刀”亦已松指飞抛,“扑嗤”穿进了一名青衫大汉的咽喉,这名青衫大汉尚未倒地,夏一尊已四仰八叉的重重跌落积雪之上!
一声鬼嚎出自第一个目睹此状的青松山庄庄友口中,他刹时如遭雷殛,僵木当地,只知道拉开嗓子,像靥似的干嚎:“蔼—蔼—蔼—”于是——第二个,第三个青松山庄的属下也被引过来看到了,他们的反应几乎是相似的,在一阵震骇的袭击后,他们同时心胆俱裂的怪叫:“不得了啦……庄主死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庄主不行了……”顿时,一片哗叫之声像潮水似的涌荡四周,像山崩似的传扬向天,叫喊声里,包含了多少不可言喻的惊恐,融合了多少绝望幻灭的惶乱,更搀揉了多少大势去矣的悲哀,宛如青松山庄的人们全在这一刹失了魂,员了魔,他们在一阵鬼哭狼嚎里,竟而轰然四散,大部份的入迷了心一样拼命夺路奔逃,你推我挤,助拐脚踩,人踩人,人拌人,武器兵刃丢弃满地,就那么像疯了似的跄踉逃走了!
包要花浑身血迹斑斑,衣破发散的歪斜着狂奔过来,他嘶哑着嗓子大叫:“公子爷,你好么?”
身子大大摇晃了一下,项真觉得背胁上的伤口有如火炎般的疼痛,口里也干涩得有如放了把沙,他咬着牙嗤息着道:“还好……”蓦然,项真嗔目大叫:“老包前扑——”包要花似是也受了伤,但他行动却极其快速,闻得项真呼叫,包要花已不及回顾,他猛然朝雪地扑下,就在他前胸甫始沾地的同时,一溜蓝汪汪的寒芒已贴着他的背上飞探而过,碎衣飘舞中,唔,包要花的背脊已现出一条浅浅的血槽来!
似乎像一阵旋风,项真暴射向前,人未到,七十六掌陡然闪飞,飞向那暗袭包要花的人——突目切齿,面容歪曲的夏麟!
夏麟竟然不躲不避,他直迎上来,手中“龙肠软剑”长挥短斩,电劈项真,蓝芒炫迷中,项真斜掠上弹,一团黄云般的身影已挟着万钩之力猛击夏麟!
“龙肠软剑”划过空气,响着刺耳的尖啸,洒出刃影如带,狂卷密缠,又快又急的再度罩向项真,项真掌力未吐,倏然飘移,而甫始飘移,他那一式“化龙飞月”身法二次复出!
夏麟似是已失去了理智了,他双目血红,牙齿深深陷入下之内,项真快得不可比拟的飞进向前,夏麟却仍不躲让,他死死瞪着其实连他也看不清的敌人身影暴起十九剑猛然削斩!
于是——
锋利至极的剑身在项真肩头连续绞过三次,三股鲜血混成一片溅射,在那“龙肠软剑”方始扬起的瞬息,一阵连串得分不出先后的刺耳声肉声已响彻四周。
夏麟手舞足蹈的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下,又突的一弹,再滚出三尺,终于在一阵抽摔下寂然不动了,他的那柄“龙肠软剑”,亦孤伶伶的被抛置在寻丈之外,朝着灰黯的天空眨闪着悲凉的冷眼……一拐一拐的,包要花大口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他盯着神色晦涩疲乏的项真,惶急的道:“公子爷,公子爷,你还挺得住么?”
项真卓立着,憋着气,沙哑的道:“当然……”顿了顿,项真又道:“你也伤了?老包……”叹了口气,包要花道:“就在你宰杀夏者鬼的当儿,我却吃了那韩清一剑,这一剑正好砍在我大腿根上,至少入肉半寸,痛得我龇牙咧嘴,就险些连眼泪也掉出来了,操的……”项真双目中寒光倏射,他四处搜视,而四处除了西门朝午与羽复敬仍在倾力狠拼外,竟然已空荡荡的不见一人,除了遍地狼籍的尸体,就只有一些无力逃跑的伤者哀吟了。
虚乏的,项真道:“那韩清呢!”
包要花忙道:“别急,他给了我一剑,我也用板子砸断了他两排肋骨,挨了剑,我痛得一跄踉,这老小子转身就跑了……唉,我再去追也没有追上,想不到他断了两根时骨却仍能跑得我这般快法,你说,怎能叫人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