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时辰,屋舍的门被推开,是全元带人端了饭菜进来,他朝姜苒一礼:“良娣,殿下说不必您等他了。”
全元话落,钟娘和姜苒皆松了口气,钟娘原本有些沉重的面色有了缓和,她朝全元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伸手接过饭菜摆在长案前。
全元瞧着钟娘的反应未说什么,又带着人退下。
知道楚彻不来,姜苒揪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姜苒让钟娘坐下来同她一起用膳,用膳后,姜苒便遣了钟娘去休息。
钟娘同样放下了心,她亲自将碗筷端了下去,姜苒送钟娘出了屋舍的门,见钟娘背影走远,将门合上落了锁。
姜苒将屋内的烛火悉数灭掉,随后借着渗透进来的月光上了床榻,展开被子将自己裹紧。
因军中出了点事,待楚彻忙完已近亥时,全元问可需备些晚膳,楚彻似乎没了胃口,遣了全元去休息,随后独自向屋舍走去。
长廊上的烛火明亮,屋舍内却已是一片漆黑,想着时辰已晚,楚彻只微蹙了蹙眉,他伸手推门,却感觉到一股阻碍之力。随着他手上的力度加重,那阻碍之力更强,楚彻的面色一瞬冷了下来。
姜苒是在敲门声中惊醒的,她拥着被子愣了片刻,随后声音微颤着问道:“谁?”
她话落,敲门声停了下来,安静了片刻,随后是重重的一砸。
“孤。”
姜苒的身子一颤,她慢慢的下了床榻,又慢慢的走到门前,隔着门姜苒就已经能察觉出楚彻的怒气,她的心再次揪起,她磨蹭了半晌,才慢慢开了锁。
她刚将门锁打开,木门便被楚彻从外用力的推开,姜苒连连后退数步,她呆站在那,看着门外的楚彻。
长廊上的烛火将他的背影照亮,逆着光姜苒瞧不出楚彻的神色,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周身裹着的寒气却让姜苒忍不住的一颤。
“你…你怎么来了?”姜苒被楚彻紧盯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彻闻言,怒意更重:“孤不来,谁来?魏廖吗?”他说着走了进来,将门重重的摔上,随后落了锁。
姜苒被吓的身子一抖,她又向后退了数步。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冷冷一笑,随后他收了目光,直入了内室。
姜苒见楚彻入了内室,她却没有勇气随着他的脚步回床榻,姜苒愣站在原地,她不住的想,若是她现在开门跑出去,楚彻可会将她抓回来……
楚彻在黑暗中脱了衣服,随后上了床榻,楚彻在床榻上等了半晌,仍不见姜苒进来,他自在门外发现姜苒锁门便一直压制的怒意涌了上来:“滚进来!”
姜苒被吓的身子猛然一抖,她心间害怕,可她更害怕再次激怒楚彻,姜苒极慢的向床榻处走去。绕过屏风,姜苒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床榻上的楚彻,他闭目平躺着,剑眉紧蹙,不耐之色轻易可见。
姜苒的脚步迟钝住,她不敢也不想再向前走一步。楚彻躺在床榻,感受着姜苒又停下来的步伐,随后他猛然从床榻上起来,大步朝姜苒而去。
姜苒的身子一瞬僵住,她还未反应,楚彻已经走至她身前,他将她紧抵在屏风上,楚彻紧捏着姜苒的下巴,极怒俯视:“你这么怕孤,怎么还敢背着孤做苟且之事?不怕孤杀了你?”
楚彻俯视着姜苒的小脸,眼中的怒意滔天,他每每想到那日在侧营中魏廖将姜苒抱在怀中,而姜苒就那样一动不动,一丝挣扎没有的由他抱着,他就忍不住想杀了他们两个。
可是人就在眼前,他却迟迟下不了手,他甚至还安慰自己,姜苒有挣扎过,只是敌不过魏廖的力气。他亦没把握杀了魏廖,因他害怕,他若杀了魏廖姜苒会是何反应,他怕姜苒会恨他,如若姜苒恨他,那就说明姜苒心中爱的是魏廖,嫁给他,不过时局所迫。
楚彻不想承认,在姜苒心中他竟抵不上魏廖那个懦夫。
楚彻紧紧的捏着姜苒的下颚,恨不得捏碎在手中,他只觉得现下活得憋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