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事交完班后,京姩抛开其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忙完一个段落,后面就没什么忙的了。
她从外面忙完回来,办公室的灯也懒得开了,找到自己工位就坐下来,想着眯一小会儿就好。
也许今天这个工作量对于以前干多份兼职的她不算多,但是白天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她的肌肉都没放松一下。
回到殡仪馆门口又遇上了几个奇葩,跑了一趟警局,现在又回来上班。
她感觉这种累比任何时候都要累,精神和肉体的折磨结合在一起,让她苦不堪言。
黑暗的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在运转的声音,静得让人全身放松下来,她靠在办公椅上渐渐睡去。
身穿黑色衬衣的谢南昭站在门口处,敏锐的眼睛很快就找到了京姩的身影,他把挂在臂弯上的外套拿下来。
走到她身边,把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黝黑的眼眸垂看着她,眼里的心疼毫不掩饰,低声呢喃道:“既然那么累为什么要应下赌约?”
此话一落,便没有下一句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她,他甚至能听到她熟睡的呼吸声。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后,谢南昭忽然自嘲地倒吸一口气,“败给你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的偏执和占有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之间会横亘参差不齐的隔阂。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他就受不了了,一个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明明希望她越来越好,心里却狭隘地不想让她往前走,害怕像以前一样再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来了,仰视看他的眼神里里充满了疑惑。
京姩又揉了揉眼,才确认真的是他,“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放心不下。”言简意赅,他把她抱起来,坐在她的办公椅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她的困意全都退散了。
“你不是不愿意说话,不愿意见我吗?”他出现让京姩心里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了,但嘴上还是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不生气归不生气,但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她可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
谢南昭玩着她纤细葱白的手指,轻笑道:“不是不愿意见你,是害怕我丑陋的私欲被你窥探见。”
闻言,京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垂着头不看她,注意力全集中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用丑陋来形容自己。
“什么私欲?”她忍不住屏息。
这时,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撞进她的眼睛里,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
“你和我提起想要尝试创业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她鸦羽般的浓睫微颤,“在想什么?”
原来他生气的点不在那句话,是在创业这个事情上。
他薄唇噙起苦涩的笑意,“我害怕有一天不再被你需要,不再是你的首要选择……就像今天一样。”
“这个想法还不足以让你觉得丑陋和恶心吗?”
京姩终于明白他昨晚到现在到底在别扭什么了。
六年前,她对他说了很多谎话,其中就包括一句权衡利弊的话:“谢南昭,我是一个慕强的人,我需要的从来不是家族的寄生虫,而是能真正改变我命运的人。”
慕强这两个字牵扰了他六年,即使他们现在领证结婚了,仍旧是他心中无法摘除的芥蒂。
对于京姩这种没有经商经验的人来说,爬上谢南昭现在的位置是天方夜谭,可他却因为慕强这词杞人忧天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