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声音说得并不连贯,很多词鱼七没听过。
“拿安络血,快!”
“止血敏和止血芳酸还剩多少?”
“胃管胃管!
“病危通知书,赶紧盖章去!”
“不够了,转院吧?!”
“不是说没转院前胃管不能拆么?!”
“要不用激光或者微波试试!”
而那个鱼七熟悉的声音说得很连贯,它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别怕,马上就好了,别怕……”
(另一家医院的病房内)
“他输着我的血有什么好怕的,怕的人应该是我,我本来就有点贫血。”柴胡朝王暮雪嘟囔着,他今日是第二次看到王暮雪穿睡衣的样子,第一次是鱼七发烧,王暮雪拎着外卖,硬要过来跟鱼七睡的那晚。
柴胡注意到王暮雪左边小臂上有一条很清晰的血痕,忍不住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王暮雪低眉一看,淡淡一句,“没事,刚才完抽血,忘记按伤口了,不按它自己也会合上。”
柴胡听后一脸黑线,他此时面对着王暮雪,坐在鱼七床边的另一侧。
全青阳其实还有另外两家医院有血袋,但每家都只有一袋,这两家医院彼此的距离都很远,而鱼七这边暂时又无法离开胃管,所以王暮雪一是安排那两家医院立即送血袋过来;
二就是砸开她自己的脑袋,想起了柴胡。
王暮雪记得柴胡来自少数民族自治区的一个小农村,确实不是汉族人,血型是rh阴性的概率很大,于是乎她低三下四地求柴胡务必过来验一次血,以防万一,毕竟就连医生也不确定照鱼七目前的状况,新的两袋血够不够用……
床上的鱼七面容枯槁,跟死了差不多,柴胡心想兄弟你要不就直接死了得了,省得碍眼。
柴胡现在无比痛恨自己为啥大半夜要接王暮雪电话,还无比相信真是杨秋平出了事,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最后发现妹子没救上,救了个招人烦的人。
鱼七确实挤进了柴胡的这条投行之路上,最讨厌人榜单前五,原本第一王萌萌,第二胡延德,第三曹平生,第四就是鱼七。
但现在柴胡又看到王暮雪为鱼七神魂颠倒的样子,再想起曹平生对自己两年多来的苦心栽培,决定调整顺序,将鱼七升至第三名,阎王爷下降至第四名。
柴胡心想蒋一帆是大好人,可怎么好人应得的好报全被这混小子搅合了?而且这厮上次在医院还动手欺负自己,过个春节,吃着自己买的麻辣烫还有脸处处针对自己,怎么看都很难让人喜欢,怎么王暮雪就对他爱得死去活来?
怪不得杨秋平昨天把自己给拒绝了,因为女人都特么是瞎的!
心里咒骂到这里,柴胡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王暮雪道:“你尽力了就行了,接下来听天由命,哥反正告诉你,他不是什么好人。”
此话一出,王暮雪毫无亮光的眼睛骤然有神地瞪着柴胡。
“我觉得他接近你肯定想图些什么,要不然太巧了,怎么正好是他送承诺书给你,又正好是他在健身房当你教练?”
“那都是偶然!”王暮雪立刻反驳。
“呵呵,偶然?”柴胡冷笑一声,“我看他就是故意接近你,以前我以为他图你的钱,后来有一晚他趁你不在,居然问我你们家的财务报表的事儿。”
“啊?什么?”王暮雪直起了身子,很认真地带着满腹疑问看着柴胡。
“明人不说暗话。”柴胡说着指了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鱼七,“我现在当着他的面告诉你,是他,说你们家财报有问题,暮雪你想想,他之前是经侦警察,经侦安插卧底的事儿你没听过么?你最好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