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明和证券已经提出了针对经销模式的核查方法,但财务总监陈星平静听完后,并未露出应有的笑容。
上千份访谈提纲,8个国家合计15个城市的走访工作,他作为财务总监要安排人员对接,毕竟明和证券不可能自己全球打电话跟经销商要地址和约时间,即便柴胡和王暮雪愿意,人家外国人估计一听是陌生人根本就不搭理。
心想你谁啊?爷凭什么把库存、看销售网点和系统给你看?
还要海关报关单?你丫不是税局派来的特务吧?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得靠天英控股亲自出面牵线搭桥。
最后,陈星说他回去跟已经飞出国的张剑枫商量一下,就双手背在身后,面色严肃地离席了。
之后的几天,项目组只能一边接着尽调,一边忐忑地等待结果。
隔壁券商的人马依旧没退场,王暮雪每天经过走廊都很压抑,因为明和证券所在的会议室在走廊尽头,去厕所或者下楼必须经过竞争对手的办公室,里面一叠叠厚重的资料和黑压压的人头告诉王暮雪,她仍旧随时可能被换掉。
然而压力远不止于此。
王暮雪得准备保代考试和会计师资格考试,一级市场根本没人关心她是否是cfa,因为cfa这门考试旨在培养基金经理,而不是投行精英,就算其含金量是世界第一都没用。
所以工作之余,王暮雪利用一切可以抽出的时间背诵枯燥乏味的知识点,甚至中午吃饭、散步、等地铁和洗澡的时间,她都在背书。
她告诉自己必须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因为柴胡也在准备,而且柴胡的会计师考试去年已经通过四门了,自己还一门都没考。
论院校背景和从小到大获得的资源,柴胡显然不如王暮雪,但他这两年半的飞成长王暮雪都看在眼里。
这位农村出身的小伙子,似乎只掌握了两个要点,就已然与王暮雪平步向前,甚至越了王暮雪。
这两个要点人人都懂,人人都熟,但是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这两个要点一是努力,二是坚持。
王暮雪自己都不确定,如果年前的行业研讨会主讲不是柴胡而是自己,自己能不能做得跟他一样漂亮,柴胡如今的工作能力和知识量,似乎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同事那么简单了。、
不过一向自信的王暮雪没有过多的担心,她认为在努力这件事上,成果大于度。
或者说,这个世界不关心谁跑得有多快,它只看重谁先跑到终点。
别人的努力看起来都是轻松的,正如王暮雪看待柴胡那样。
她觉得柴胡似乎只付出了3o%的努力,就做到了7o%的结果,因此他这位好搭档谈吐间总带着一丝内心虚幻的成就感。
但王暮雪的父亲曾经告诉她,只有那些付出了2oo%,却只收获了9o%的人,才能得到这个世界的褒奖。
王暮雪想做这样的人,所以她又开始跟刚入职一样,按照曹平生说的那样,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
只不过,现在她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环境了,工作快满三年的王暮雪进入了投资银行下一个阶段。
在这个阶段中,在手项目的日常工作和考试不是头疼的全部。
王暮雪已经做出了一些项目,积累了一定的客户,还负责督导几家企业,所以她再也不能像刚进公司那样,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专心做,无人打扰,心无旁骛。
白天的王暮雪不仅要对接天英控股各个部门的人,还经常要接晨光科技、东光高电、法氏集团和文景科技的电话。
尤其是在新三板挂牌的文景科技,电话平均两天一个,比如今天的电话内容就是:
“暮雪啊,现在新三板不能用有限合伙的持股平台做股权激励了,怎么办啊?!”
王暮雪听后一扶额头,这法规不是很早以前就出台了么?怎么他们消息这么滞后……
文景科技挂牌前确实没有相关操作,可能现在公司展好了,核心员工在业内也小有名气,别的竞争对手想来挖,董事长路瑶不得不想办法给员工更高的激励。
“我们的股权激励是不是不能做了啊?”对方声音很焦急。
“做还是要做的,但是要换一种方式,不能再建立一个壳公司后,把一堆人装进去这么做了。”王暮雪边回答,边疯狂地搜索着相关文件。
好在她熟悉投行常用搜索网站,再加上原先投行类公众号也过相关内容,她大致看果有些印象,使得王暮雪此时勉强能给客户提一个初步意见。
“解决方式股转系统已经给出了,就是用原来放在有限合伙的钱,认购新起的基金份额或资管计划,再由这些经过备案和核准的基金或资管计划认购新三板公司的股票。”
“啊?没听懂。”对方果然一头雾水。
王暮雪内心长叹,而后耐心道,“你们现在如果想搞股权激励,得分三步走。第一步,由基金管理公司起设立一支契约型基金并管理基金投向;第二步,由基金管理公司与你们员工签署基金认购合同,基金管理公司完成基金募集,并到证券业协会备案;第三步,基金管理公司用完成备案的该支基金投资你们的股票。”
王暮雪说完后,听对方一时间没了声音,估计还是没听懂,于是补充解释道:“其实就是原先你们可以自己搞,现在不行了,一定要找一家基金公司帮你们,让员工跟基金公司签认购合同,然后由基金公司成立的基金投资你们股票,从而达到员工通过基金持股的目的。”
“哦哦,明白了。”对方说完马上又要王暮雪推荐基金公司,王暮雪工作以来都扎在项目上,哪里认识什么基金公司,但客户的要求不能回绝,否则对方一嘴告到曹平生那里,自己可不得被阎王爷吊起来打。
于是王暮雪只好四处打电话,王立松、胡延德甚至十二部总经理何羽岩的电话都打了,还了朋友圈求救,经过一翻努力确实成功找到了合适的基金公司,但一天的时光也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