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蝇一口气跑了七八公里,还是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他见再跑就跑远了,于是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点了支烟。
此时一辆拖拉机咔嚓咔嚓的从他身边驶过,朝他喷出了一股子黑烟!顿时他无名火起,上去就想把那个带着迷彩帽的中年汉子拉下车来。
但是此时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却是回头歉意的微微一笑,乌蝇一下子火消了大半,因为他看到拖拉机的后斗上还有那个中年汉子的老婆和几个孩子,他们都惊恐不已的看着乌蝇,眼神很是质朴,让人不忍心为难他们。
算了,低调一点。乌蝇目送那辆拖拉机上的一家老小其乐融融的离去,心里顿时有些嫉妒。
虽说他们生活贫困,但是他们始终一家人在一起,始终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自己……
突然乌蝇把手中的烟猛地一弹,正欲转身离开,不料却听到草丛中一声怒骂:“唉呀妈呀!谁啊!?老子刚蹲下解个手,立刻弹我一烟头!谁啊?”
随着叫骂声,一个身材瘦长的青年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指着乌蝇吼道:“你眼睛是喘气的?没见到草丛里面有人啊?!”
一句话说得乌蝇拳头骨节又开始发痒了,但他还是努力的克制着:“我没看见,你在草丛里谁能看见?难道我长得像个预言家?”
“烧了人了你还这么横?”那个青年怒气冲冲的把脖子亮出乌蝇看:“你看看!你把我烧的!”
只见他脖子上有一块豆大的烧痕,看来乌蝇那个烟头准确无误的给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说怎么地吧!”那个青年见乌蝇言语收敛,突然变得嚣张起来:“我现在伤了!你陪我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对了!还有你这是毁我容啊,我告诉你说,怎么也得赔我个千儿八百的,不然就揪你去派出所!俺里面有人!关你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乌蝇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完之后他凑近那个细长青年的脸说道:“给你三秒,马上给我消失!”
他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凶光毕露,吓得那个青年一下子就萎了:“你--你给我等着,我喊人去!”
只见他磕磕绊绊的慌不择路的往前走,走出老远之后又嘟囔了一句:“我喊人去!”
话音未落他的脚就绊上一块石头,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
“无厘头。”乌蝇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去吃早饭,却不知为什么阴差阳错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欧家的小卖部旁。
此时欧翠华的哥哥已经出去进货去了,只有欧翠华一个人怔怔的守着那个小窗口式的小卖部。
乌蝇悄悄地在一旁注视着她,只见欧翠华似乎很忧郁,几天不见瘦了很多并且很憔悴。看的乌蝇有些心疼,恨不得马上过去安抚一番。
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没有去。并非他薄情寡意,而是此时他揽在身上的麻烦太多了,他明白此时的自己若再跟欧翠华产生关系,一定会给她带来灾祸,随着他对欧翠华的了解和发自心底的喜爱,他开始疼惜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他也为自己那天随性而为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他一直认为世间只有征服,但是就在欧翠华流着泪离去的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又沉沉的感情。
但是正当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欧翠华却一抬头看到了乌蝇,她想要叫住他,张开了嘴巴却没发出声来--最后只能默默的目送他落魄的背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