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公深信左公子之言,思慕美色,不以世子为意。昏君谀臣,几番密谋,拟定骗婚之事。乃构筑新台于淇河之上,重宫复室,雕梁画栋,极尽奢靡。谎称世子新娶,为建行宫,满朝未有疑者。新台将成,宣公遣右公子职携伋为宋使,然后使左公子泄如齐,迎娶姜珏,径至新台,纳为己有,是为宣姜。
姜氏覆红盖,出鸾驾,宫人牵以成礼,浑然不知所嫁何人。及送之新房,静坐榻上,亦喜亦羞,心若鹿撞,屏息以待揭盖佳偶。触目大惊,乃是耄耋之人,老态龙钟,鹤发佝偻,涎水横流。宣公视女粉妆玉琢、冰肌荧肤,有如饿虎扑食,裹挟身下,不顾年事已高,昼夜宣淫。
国人皆怜世子公女,愤宣公霸占美媳,有诗讽曰:“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齐僖公闻卫君纳媳为妇,痛惜其女,勃然大怒,欲兴兵*荒淫,群臣晓以时势,极力劝阻。僖公碍于内外忧患,欲结卫好,只得隐忍姑息,默认作罢。后兵败于纪,愤恨积重,薨于冬日。公子诸儿继位,称齐襄公。
可怜姜珏,一代绝色,燕婉之求,竟得戚施。虽承君欢,心属世子,朝思暮想,抑郁成疾,迷离恍惚,寝食俱废。有婢私告之,世子不日将归,得此消息,稍感安慰,病觉方减。
叔父二人自宋回国,于新台复命。公子职怒视王兄,倨傲不拜新妇,出言怼忿不逊。宣公自知有愧,亦不勉强,命伋以庶母之礼见谒。宣姜视伋,盈泪欲坠,胸中辗转,以手指心,悲不能言。伋性慈孝,不忍拂逆身父,顿首拜珏,恭敬有礼,面容平宜,全无怨恨之色。宣公度其失此美妇,于心不甘,另赠侍妾数人,择其一,定为世子妃。急子忍泪称谢,木讷若痴,神魂俱丧,所赐诸女,平生未染一指。
宣公自纳齐女,抛却夷姜,长宿新台。年后宣姜产子,曰寿。急子至新台谒拜宣公,逢其畋猎未归。宫中春景融合,繁花竞放,百鸟翔集,宣姜牵足岁小儿游于园圃。蓦然相遇,两厢惶猝。伋垂首持礼相拜。珏痛心无语,望断飞鸟,潸然泪下,面若梨花带雨。伋亦怆然,进曰:“庶母贵为女君,独缮其宠,何不乐也?” 宣姜凄然叹曰:“百鸟飞鸣皆出本心,勿需受制于人,吾为笼中囚鸟,尔父泄欲之物,有何乐哉?”伋无言以对,平添悲触,黯然告辞。宣姜凝眸视之,言约永矢吾爱。
宣公之齐会盟,半载不归。齐姜独守新台,抚育幼子,百无聊赖,频邀急子入宫。寿亦最喜其兄,急子不至则嚎啕不止。珏欲心如炽,饥火如焚,数言情爱之事,撩以风情月意,伋佯为不知,以他言搪塞,只与幼弟戏耍。
后一日,急子正午告辞,日暮复归新台,窥左右无人,出言调戏,举止轻薄,与先判若两人。寿挠首顿足,嗫其臂,坚称不是长兄。宣姜度其爱己美色,终不能自持,大喜过望,哄娇儿睡去,拖至房中行事。急子遂改木讷之态,*拨意,竭力奉承。
壮硕新笋,果与老迈不同,金风雨露至此交融,得享鱼水之欢。
(白话文)
《诗经。国风。邶风。新台》
新台富丽又明亮,河水上涨与岸平。本求温柔美少年,缩脖虾蟆真恶心。
新台高峻又宽敞,河水上涨水盈盈。本求温柔美少年,癞皮疙瘩真烦心。
为打鱼儿把网张,偏偏蛤蟆来碰上。本求温柔美少年,遇个丑汉真伤心。
宣公相信了左公子的话;一心只想得到美人;全然不把世子当回事儿。一个昏君、一个奸臣,经过几番密谋,拟定了骗婚的计划。他在淇河上修建新台,布置了许多的殿堂和内室,房屋雕梁画栋,装修极为奢侈。宣公对外谎称是世子结婚,给他修建行宫,满朝的文武官员都没人怀疑。新台快要建成时,宣公派遣右公子职带着伋一起出使宋国,然后让左公子泄到齐国迎娶姜珏,径直送到新台,然后自己霸占了她,封为宣姜。
姜氏披着红盖头走出鸾驾,被宫人牵着拜堂,浑然不知自己嫁的是谁。婚礼结束后送进洞房,珏安静地坐在床上,心头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像有小鹿在砰砰直撞,她屏住了呼吸等着为她揭开红盖头的如意郎君。当她看到床上的人时大为震惊,居然是位年迈的老人,头发花白、弓腰驼背,嘴角色咪咪地吊着涎水。宣公见她粉妆玉琢、冰肌荧肤,有如饿虎扑食,把她压在身下*了,并且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不分白天晚上地蹂躏她。
卫国人都同情太子和公主,气愤宣公霸占美貌的媳妇,写诗讽刺他说:“新台富丽又明亮,河水上涨与岸平。本求温柔美少年,缩脖虾蟆真恶心。新台高峻又宽敞,河水上涨水盈盈。本求温柔美少年,癞皮疙瘩真烦心。为打鱼儿把网张,偏偏蛤蟆来碰上。本求温柔美少年,遇个丑汉真伤心。”
齐僖公听说卫国国君把媳妇给要了,心痛他美丽的女儿,气得勃然大怒,打算兴兵*荒淫的卫侯,群臣分析了当时的国际时势,极力劝他不要跟卫国打仗。僖公因为齐国的内忧外患,要拉拢和卫国的关系,对宣公的所作所为只得隐忍姑息,默认了女儿成为宣姜的事实。后来僖公在纪国吃了败仗,心生愤恨一病不起,死于当年冬天。公子诸儿继位,为齐襄公。
可怜的姜珏,一代绝色美女,本想嫁个温柔美少年,结果却从了丑陋的老汉。她虽然很受宣公宠爱,但一颗真心已经交付给世子,日夜思念着他,郁闷得病倒了,精神恍恍惚惚,睡不好也吃不下。丫鬟偷偷告诉她,世子就快要回国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稍稍感到安慰,病才好转起来。
公子职和急子,叔父二人从宋国回来,到新台向宣公复命。公子职愤怒地瞪着他哥哥,态度傲慢不肯拜见姜珏,并出言责备宣公的不是。宣公觉得愧疚,也不勉强公子职,只让急子以后母的礼仪拜见姜珏。宣姜看到伋,眼中噙着泪水,胸中百感交集,用手指着自己的心,悲痛得说不出话来。伋性情慈孝,不忍心拂逆他的亲身父亲,弯下腰拜见姜珏,举止恭恭敬敬,面容和和气气,没有丝毫怨恨的神色。宣公担心儿子丢了漂亮媳妇,心里会不情愿,便另外点了几名他玩腻了的侍妾,从中选定一位作为太子妃。急子忍着泪水向他拜谢,从此变得木讷痴呆,精神魂魄都丢失了,赏赐的几位女人,他到死连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
宣公自从娶了姜珏,抛弃了原来宠爱的夷姜,长年居住在新台。一年以后宣姜生下儿子,取名叫寿。急子到新台拜见宣公,父亲外出游猎还没回来。宫中一派融合的春日景色,繁花竞相开放,百鸟翩飞聚集,宣姜牵着一岁多的小儿子在后花园游逛。两人突然撞到,仓猝得不知说什么好。宣姜望着高飞的鸟儿,潸然泪下,美丽的脸庞犹如梨花带雨。伋也很是伤悲,说:“后母您贵为王妃,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为什么还这么不快乐呢?”珏凄然叹息说:“鸟儿高飞鸣叫都是出于自愿,不会受他人的控制,我不过是囚笼里的鸟儿,你父亲发泄兽欲的物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