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君雅说楚洛会是一个好皇帝时,楚湮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轻笑,“你这个狗奴才知道什么?他楚洛会是一个好皇帝,那本王是什么……依你的话说,本王若是登基为帝,会是暴君、昏君不成!”
君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楚湮,“既然主子这么有自知之明。那君雅还能说什么……”,“啪……”楚湮忽然伸出手,狠狠的给了君雅一个重重的耳光。双目有着恨意的猩红,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你这个狗奴才,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胆敢评论本王……”
“奴婢不敢……”君雅趴在地上,嘴上又缓缓的流下一股触目惊心的血液。“是主子自己这么说的。”
“好一个不敢,本王看你敢的很……”楚湮眯起眼睛,厉声喊道。
“也罢,本王说的,你就好好的考虑下吧。倘若你答应的话,后天用飞鸽给本王传信……”楚湮冷哼出声,长袖一甩便迅速的没了影子……
君雅苦笑着,从怀中缓缓的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然后挣扎着站起了身子……
四处寻找着为成倾煎好的药,却发现在她倒下的不远处,那碗乘着药汁的药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砸的四分五裂。
君雅颤抖着捡起那几块碎片,嘤嘤的痛哭起来……
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不公,不过短短的十八年,前十二载过着公主般富足的生活。
十二岁那一年,就像是一个生死的分界线,她的世界霎时间就颠覆了,父母亲没了,姐姐失散了。在逃难的时候,她更是被一群仇家给夺取了清白。
楚湮说的没错,她的命的确是猪狗都不如。她就不该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着……
想着想着,君雅的泪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的冲眼眶中奔涌而至。
“好了……快擦擦吧。”头上忽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如山涧,动听如天籁。
君雅愣了一下,目光顺着那块白丝帕,缓缓的抬起头望去……
那人一身素白的雪衣,明明是一个男子,却眉眼如画。俊美风流……
白衣卿相,起于微末。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这么完美尊贵的人,她竟然还曾经想过他们能够在一起。
南君雅啊,南君雅,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君雅,你之所以不答应我的婚事,是因为你替楚湮做事,是不是?”
听见他说出这句话,君雅的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慌张的擦了擦脸,拾起那粉碎的瓷碗,起身就匆匆的离开,丝毫没有想理会那个人的意思。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么一瞬间,靳修文忍不住的一把拉住了君雅的衣袂,焦急的问道,“君雅,为什么你都不愿意见到我呢。”
“没有……靳右相误会了。”君雅强撑着露出淡淡的微笑,慌忙的做着手势。“既然丞相大人没有事,那奴婢就告辞了。”
见君雅只是做着手势,口中只露出微弱的声音,靳修文皱起眉头,惊诧道,“君雅,你怎么不能说话了呢?”
君雅听闻靳修文的话,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一片,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什么奴婢,君雅,你想用这个称呼来侮辱我吗?”靳修文瞪起眼睛,双手死死的扣住君雅的纤腰,悲恸道,“君雅,你真的一眼都不想见到我吗?”
“不……不是,奴婢污浊之身,怕丞相大人看见了会污了您的眼睛。”君雅摇了摇头,苦笑道。“请大人放开奴婢。”
“污浊之身?君雅,你怎么能用这个词来侮辱你自己……”靳修文不依不饶的说道。
“为什么你一点尊严都不给奴婢留?刚才的话您都听见了不是吗?”君雅的泪又簇簇的流了下来,“奴婢的身子千人骑万人枕,恐怕就连那泥潭的泥泞都比奴婢要干净的多……所以,请丞相大人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说罢,用尽了力气睁开靳修文的怀抱,就想跑出去。
“不……我不在乎,君雅,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在乎的。”靳修文狠狠的抱住君雅的身子,“君雅,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你,这次我再也不放手了。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说喜欢我,我就立刻让王爷为我们指婚,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好不好?”
君雅听了,泪眼朦胧先是点了点头,又迅速的摇了摇头,“不,奴婢不喜欢丞相大人。奴婢还要为王妃送药,先行告退了……”
说罢,飞快的抬眼看了靳修文一眼,然后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那里。
“君雅……”修文站在原地,望着君雅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从悲恸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