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挥了挥手。她和他,而今隔了一座奈河桥。无奈且无奈。
“光藏走了?”薛素云出来,楞一下,叫道:“你真傻!二乔。怎么不留住他?”气急败坏要追出去。
“素云姐……”二乔阻止她,拴上门。“谢谢你。不过,这样就够了。”
“你在胡说什么!光藏他都来到这里,只要你留他,他一定──”
“牵扯上我这种被休弃的女人,对他并不好,若因此带来訾议,便对他不住了。”
“你别瞎说!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你明知道光藏他其实对你──”
“不是委屈。”二乔打断她。“他好不容易修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想他因为我──”她摇摇头。“素云姐,我跟你说,这么些年了,我也曾想过,当初若是能不顾一切就好。但啊,都太迟了。我跟他,是有情无缘,这生世,就只能这样了。”
有情无缘?薛素云听怔。叹起来。
唉!都太傻。
街鼓声止息了,觉行总算才瞧见光藏行色匆匆的返回寺内。他自恃身分,不便当众发脾气,神色却相当不悦。
“光藏,你随我来!”语气亦不和善。
“是的,师兄。”光藏必恭必敬,随着觉行到厢院。他也正好有事要找觉行。
寺僧都在前殿准备作晚课,厢院里空无一人。觉行还是稍稍压低嗓子,问道:
“你去哪里了?光藏。”前某日,光藏彻夜未归,也没将行踪交代清楚,他还担心引人非议,不料今日光藏又触犯寺规。“你应当跟玄远一同回寺的,怎么耽搁到现在?”
“我有点事──”
“什么事?”
光藏抿嘴不语。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玄远一五一十都说了。觉行摇摇头道:“东西呢?还不快拿出来!”
“啊?”光藏愕然抬头,不明了觉行的话。
“李家小姐给你的福袋!”
“啊!”光藏这才恍然,翻出了福袋。他都忘了有这回事。
“你也恁是胡涂!”觉行将福袋纳入袖里。“就算李家小姐对你如何倾慕,你是出家人,不可不自重,怎可牵入儿女私情,收下这种东西!要是被人知晓了,该当如何?”
“李小姐只是一片善心,并无他意。”
“旁人可不这么想。我看你这些年云游四海,修行有成,阅历及气度也都有所增长,能使信众诚然悦服。不过,信众的心是很容易受煽动的,你一来便惹风波,会将我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方建立起的声誉毁掉。我看你多待在这里也是无益,还是回本宁去吧。”
光藏不辩解亦不反驳,点头道:
“我正想禀报师兄,我打算回去见师父。”他必须回去见净澄师父,问问他,他该如何。
“那正好。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回去吧。”
就这般,等夜深,等人静,等天明。
天一亮,光藏便出城。临出城门前,他回头默默望一眼。这次,他离开她,离情缱绻,心中依依在不舍。此际她会在做些什么呢?正寤醒吧?还是如他,终宵未眠,同望了一夜疏暗的天河?
路途望来遥迢。待他马不停蹄赶回本宁寺,月已上了树梢头。
“光藏师兄?您怎么回来了?”看见他,寺里小和尚非常惊讶。
“我想见师父。净澄师父呢?”
“师父到洛阳去了。”
“洛阳?”光藏轰然一呆!
“是呀。没听说师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