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人暗暗心惊,不约而同地埋下头,寒蝉若惊。
宗聿下朝后就直奔王府,脱下朝服换了一身居家的锦衣。
敛芳这几日在忙王府的采买和布置,他身边只跟着小福子一人。徐归那日在他面前劝诫不成,这几日安分守己,没有跑到他跟前讨嫌,而是去给敛芳打下手了。
纪凌估摸着他回来了,给他送江府的消息。
江家果真对江瑾年二人不管不顾,送的柴火和炭火都是最次的那种,不是烧不起来,就是浓烟滚滚,搞的小院烟雾缭绕,他们这些离的远的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屋子里的主仆二人。
江瑾年咳的厉害,让人听的揪心。
至于用膳就更难了,江家是安排人给他们单独送。可江家不重视,仆人也怠慢,不准时也就罢了,还都是些冷掉的剩饭剩菜。
江瑾年的侍女气得在院子里骂人,主仆二人过的十分凄凉。
纪凌看不过眼,除了宗聿安排的那些东西外,又备了炭火,干柴和吃食。他们的人没有露面,都是趁主仆二人休息时送进去。
江瑾年是个聪明人,看到那些东西没有惊慌,他让侍女妥善放好,一用一取。
至于江府送的也没扔,关上房门,打开院门放在院子门口烧,风一吹,烟雾飘的远,那气味窜了江府的好几个院子,到处都有人在咳嗽。
江瑾年看起来柔弱,但绝对不会任人欺负。
宗聿听的大笑,可笑着笑着,想到上辈子江瑾年没有自己帮忙又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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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痛骂江家欺人太甚。
这几日气温降的快,特别是夜里,冷风刺骨。
白榆替江瑾年铺好床铺,转身看见他在吃药,秀眉微蹙,忍不住道:“主子,临行前曲医师叮嘱过,虽然这药只是让你表面上看起来体弱多病,但毕竟是毒药练成,你服用的太频繁,会损伤根本。”
【无妨,江家想要我病死,不做的逼真一点,他们又如何相信?】江瑾年喝水压下丹药苦涩的味道,药效渐起,他人有些乏力,虚靠着身后的软枕,面色苍白,【今日情况如何?】
白榆走上前,道:“附近盯梢的人少了大半,只留了东、西两个方位。御寒的东西和屋子里的被褥都是他们的手笔。主子,你说他们这是几个意思?”
江瑾年摇头,他也觉得奇怪。江家不肯让小姐出嫁,于是想起他这个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女儿,秘密将他接回来。
他的身份江家从未对外说过,就算这些人一直盯着江家,恰好察觉到他的存在,也不应该如此在意。
除非他们事先料到江家会换人替嫁,瞒天过海,才会格外注意。
但这并不能解释他们处处相帮,再三照料。
白榆心事重重道:“今日前院有消息递过来,宁王爷在朝堂上找江家晦气。主子,他对这桩亲事十分不满,就连送过来的聘礼也没打算留给江家。二……大小姐不愿意嫁,让你去顶包,这不是明摆着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外面盯梢的人少了,白榆和江瑾年说话时就不用藏着掖着。
她有些气愤,替江瑾年打抱不平,道:“主人,江家想要你病死,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直接假死脱身,就此离开?”
【时间紧迫,江家找不到第二个替代品,就算我假死,你也带不走我。】江瑾年轻轻摇头,白榆说的不失为一个法子,可她低估了江家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