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站在病床边想,人人都赞他英俊帅气、事业有成、有责任有担当,可谁又知道,就是这个在他们眼里什么都好的家伙,却始终赢不回那个错失的爱人。
161楼
58
【错过他之后,你终于发现自己卑微的渺小,而那个人却发着光发着亮。手中除了爱他,已经再无筹码可用,这样的自己,还能套中那个最大的奖励吗?】
任远搭第二天的晚班飞回阿姆斯特丹,下午在医院还特意叮嘱翁晓宸好好养伤,阴阳怪气地和他开玩笑:“男人的腰背最伤不起,你比我懂的。”
“对了,你妈最近怎么样?我回去后,替你去看看她。”
“还那样吧,谢了。”
比起任远那一半的荷兰血统,翁晓宸身体里流着的可是地道的炎黄的血脉。早年因为父亲生意的关系,这才举家移居荷兰。这些年里母亲身体状况不佳,受脑血管疾病拖累,近一年多都住在医院里疗养。
临走前,任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问趴在床上的翁晓宸,“每天脑袋都向左边侧,就不怕得颈椎病?”
翁晓宸笑,“除了窗外有风景给我看,我这一整天还能做什么?”
“哎,偶尔换个方向,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风景,反正医生也说可以试着侧身了。”
“有美人看?”副驾先生腆着脸怪笑,从来就不知道羞涩矜持这些字怎么写。
狗改不了吃屎——至少表面上看。
“……或许吧。”任远向门外走,也笑,“对了,听说你问骆乔川要了点CD?”
“是啊,”翁晓宸的脸颊贴着枕头,垂头丧气,“想找些东西来听,否则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你要的都什么CD啊?那么难找……他说过两天给你送来。”
那人的脑袋抬了起来,“听听听听……你这是什么不满的语气啊?”
任远啧了一声,没接上话。
翁晓宸的脑袋又放了下去,“喂,能回来的时候我通知你。”
“拜托,你那时候回来还怕没人接机?恐怕连高层都要站好几个出来迎接,你要我一个空少往哪儿站?”
停在门口的任远看着一脸怨恨的翁晓宸,正经笑了笑,“走了,保持联系。”
虽然对任远说的一些话并不在意,但是在某一天刺眼的阳光下,翁晓宸眯着眼,忽然又想起几天前那家伙说的话,于是试着将头歪向右边,僵直的脖颈果然一阵酸疼麻木。
耳边是骆乔川特意送来的唱片,The Artful Dodger。
背着光的后脑被晒地发烫,闭着眼沉寂在音乐里,险些错觉还在盛夏里。
忽然想起那一晚昏暗迷乱的酒吧里,那人站在台上打碟的样子,玩到尽兴时还和人跳起贴身热舞,纤瘦的腰总是在摆手的时候从黑色的窄版T恤下露出来,他不用看,他是亲身试过那种一手就能将人揽进怀里的感觉。那人还是和当初一样,打碟的样子性感地很迷人,习惯用The Artful Dodger的曲子,因为自己就是他们的铁杆。
那一晚,还在为与他重遇而蠢蠢欲动,在BLEIB那样的氛围下,说一点歪脑筋都没有动过才不靠谱。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曾像只猫科动物一样钻在自己身边的人,在真正见面的那一刻,绷着脸笑地一脸生疏,说:“嗨,你好。”
耳朵里的音乐不知道是播到第几首,他睁开眼,却看到那个在眼前浮现的人,真实地不像话。他还是一身黑色,大衣再厚也掩盖不住他清瘦的身材。眼神在交汇的那一刻,手指间的烟险些掉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走廊尽头的人惊讶的表情,他根本不敢置信。
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外面的人就落荒而逃。
“黎昕——!”
惊地什么都忘记了,一下子就想爬下床去,被走进病房的护士逮了个正着,“哎哎!你不能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