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睡着了,却本能地伸手拦住了他的手,他一怔,突然笑了起来,反手将她的手按向床边,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终于解开了大衣的全部纽扣,又把她扶了起来,替她将大衣脱掉,却见紫色的紧身毛衣底下曲线玲珑,他连忙替她盖上被子,只怕再驻一刻便会把持不住。
可是,她突然拽住了他,温软细滑的肌肤触在手上,仍是冰凉一片,他不由得心里一动,俯下身来,细细地端详着她,只见她星眸流转,风情无限,却不胜凄凉地向他哀求道:“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声声呼唤,终叫他泥足深陷。
蓝深似海的天幕上,一弯浅浅的上弦月,床褥间充裕着晒过太阳的温暖味道,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味,夹杂着烟草的甘冽之气,唇齿之间全是侵略般的掠夺,宽大炽热的手掌覆盖在裸露的肌肤上,轻柔的触摸,狂野地游走,到处都是滚烫一片,多年前的一幕熟悉的梦境又来了,她的身体渐渐地融化了,意识也慢慢地失去了,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多出了烟草的甘冽之气。
这怎么可能?!她都这把年纪了,虽然平时工作的时候装地一本正经,可凭他对女人的判断,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情场老手,今天的事摆明了是她精心设计好的,尽管路数有点老套,可是为了挫挫那总是装腔作势的女人锐气,他也懒地揭穿,况且他可以享尽艳福,又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她…她竟然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他突然有一点后悔,可是她这样美,这样令他情不自禁,他已经无法停止了。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1)正在加载……
十一
早间的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了进来,她微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倦怠,头疼欲裂,停顿了片刻,意识渐渐地清醒了,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人,她竟然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吓地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快速地睁开眼睛,一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目光之中竟是饶有兴趣地玩味之意。
好一会儿,她才战战兢兢地道:“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男一女在床上,你说是为什么?”说着,项振灏竟然用手来轻轻抿去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她有些嫌恶地裹着被子往一边闪去,陡然看见他裸露在外的坚实宽厚的身体,禁不住脸红了起来。他复又将她揽在怀里,笑道:“想不到你这样害羞。若不是…我定会以为你是在引诱我。”她大怒,伸手想给他一个耳光,他却迅速地起身,她不敢再看,只得将头慢慢地埋在被子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轻轻咬着嘴唇,直到唇上慢慢地渗出血丝,然而,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
他微笑着穿着整齐,突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禁不住哆唆了一下,竟然一字不差,仿佛有种见鬼的感觉。 他却没有理会,继续道:“你还不起床?不想吃早饭了?”
可她还是纹丝不动,只听地他的脚步近前,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而他却只是来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忍不住伸出头,他却在凝神望着她,她的脸不禁又慢慢地红起来,他伸手轻轻抚着她唇上的红印,突然道:“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想不到你是…第一次。”他想不出自己为何语音变地艰涩起来。
第一次,又是第一次,她的心不由得刺痛起来,多年以前也有一个人带着这种戏谑的口吻跟她说过同样的话,致使她无法判断那人感情的确切程度,宁可推开了他,可现在这个坏蛋又…禁不住本能地反抗,冷冷地道:“那你想怎么样弥补?房子、汽车、银行存款?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突然道:“要不,我们结婚怎么样?”
这样的话说出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她想不到平生第一个人跟自己提起结婚的事,却是在清晨这样尴尬,不,是剑拔弩张的时刻,她还恨不得剥了那个人的皮,不由得惊道:“你不是疯了吧?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他的脸色一沉,半晌,才道:“那么你想怎么样?” 她冷冷地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追究这件事,就当它没有发生过,而我以后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他想了想,淡淡地道:“想不到你这样洒脱,我还真怕你对我纠缠不清呢。”
这个坏蛋,怕她赖上他,所以才想到以退为进的法子,不禁心寒齿冷,半晌,便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快走吧,不然我就…我就报警了。” 他哈哈一笑,果然走了出去。
她在滚热的水里拼命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花洒的水流已经开到最大,皮肤上渐渐地泛出一片又一片殷红,也不觉地水有多么热,只是神经质地胡乱擦洗着。然而,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已经无法回到昨天晚上之前。
她仿佛听见他说:“黎涵予,你以后千万别再喝酒,尤其是单独和男生一起喝酒,当然,除了我之外。”熟悉的声音,温暖的笑容,谆谆告诫,言犹在耳。
她一向都是清醒自治的人,偏偏却也犯了这低级错误,而那个人还是一个情场中的老手,她白白地牺牲了自己,也不过是成为那个人茶余饭后的调剂而已。她越想,越觉得是无法忍受的羞辱与愤怒。原本不该来的上海之行,竟然彻底地毁了她的生活。
她病了,浑身疼地起不了身,飞机是赶不上了,只得给酒店的前台打电话要感冒药吃,一会儿的功夫,门铃响了起来,她挣扎着起来开了门,却不想是项振灏站在门外,心里一股恶火直蹿上来,嗓子眼儿里咸咸的味道,不由得一阵恶心,头晕目旋,天旋地转,人竟然向他的怀里扑了过去,她心里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就那么在他伸出的双臂间昏了过去。
“黎涵予,你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吗?你真的不记得了?” “黎涵予,我可真拿你没辙,不过你以后千万记得不能和别的男人一块喝酒,除了我以外。”
她当然已经记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对她的暗示,或者说是警告。她到现在亦只记得在川流的公车上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听他低语:“黎涵予,你的头发好香。”在熙攘的马路边,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她:“我们一起去美国好不好?”。她怎么那么不中用,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记得他对她的款款深情和甜言蜜语。
可如今,单纯的梦想和爱情,在他的决绝里,她的沉伦中,粉碎殆尽,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隐隐有一种潜在的力量在慢慢地扼住她的咽喉,“郑子谦…”她却喊不出声来,出于对幸福无望的不甘心,只有本能地挣扎,慌乱中抓住一个人的手,温暖宽大,仿佛他的,便再握紧一些,努力睁开眼睛,迷茫茫的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模糊了她的视线,恍惚间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着,这是真的吗?他就在她的身边?
终于看清楚了,眉蹙目深的英俊男人,挺脱的灰色西装,雪白的衬衫,倜傥风流的翩翩绅士,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原来是项振灏。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由得一阵失望,可身体的疲倦与痛楚逼迫着她慢慢地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还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愤怒与绝望。
“是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