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的,却非要装出一副泼辣有为的架势来。
不想那人没有被她吓倒,反而被她的纠缠烦燥地失去了耐心,跳脚道:“小姐,你快松手,这样拉拉扯扯地象什么样子?哎呀,好了,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知道谁是林韦辰,我是张兆扬的私人助理…小姐,拜托,你松手好不好?”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张兆扬能和他一起吃饭,也许是很要好的朋友,也许是坑溃一气,反正一切都乱了…
可她还是急冲冲地跑到了张兆扬的办公室,不想那里还在进行着部门主管会议,她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一脸“你欠了我”的表情。虽然这位总经理拥有魔鬼脾气,但似乎在对待女人问题上,还是很慷慨的,只是不知道这品位什么时候变地如此恶劣了。
秘书小姐可能刚刚去洗手间了,回来发现她冲了进去,急忙跟进来说着“对不起,总经理”,他的眉头一蹙,摆可摆手,道:“那么,今天就先说到这儿,散会吧。”
大家起身纷纷经过她的身边,眼神互有交流,含义无穷。只有辛大姐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小石,你没事吧?”然而他的声音却如暴风般席过:“石新竹,你给我进来…”大家方才会意,又有一个倒霉鬼不知犯下了何等弥天大错,要等着披斗挨训了。
还是他们第一遇见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是衣着光鲜地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正带着一点挑衅似的望着她,道:“你懂不懂规矩?这里是你在办公时间随意撞进来的吗?”
她站在老板台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地回应道:“总经理,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为什么对这酒店里最下层的一个清洁女工投入了这么大经历?你为什么找人跟踪我?”
他微微眯起了双眼,仿佛是从一个极远的地方暗中窥视着她,倒让她有些不寒而栗的后怕,突然有种感觉,不该这么冒失的,三年的艰苦生活,她的最大收获就是学会了忍耐,怎么会突然神经质般地失去了理智?事情也许并不那么简单,她是不是往别人已经步好的陷阱里,自投罗网而来?
果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狠狠地掼向她的面前,冷冷地道:“石新竹?你真的是石新竹吗?真是好笑,我还以为石新竹换了别的花样来报复我…五年了,居然给她想到这个方法,换了另一种面貌重新来到我面前…可是,我反复地试探过你几次,发现你根本就不是石新竹…你究竟是谁?”
她吓了一跳,只恨自己的鲁莽,没有搞清状况,就胡乱发威,还以为是林韦辰…那个改换了容颜的人…和他串通一气…原来不是…听那口气,好象他是认识石新竹的人…
她怔怔地道:“你…是谁?”
他向椅子背上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轻轻地一敲,才道:“石新竹…她曾经是我…太太…”
她一下子跌倒在后面的椅子里,战战兢兢地道:“你…你…你…在说什么?”未免也太荒谬了吧?石新竹竟然是富豪夫人?她怎么也不想到会是这种出身。如今,自动自觉地撞到枪口上来,还气势汹汹地…早知道她就应当早早跑路的,还来追究个什么劲呀。
他反而镇定了下来,站起身走到她这边,俯首轻轻地用手指滑过她的头发,微微地嗅着那发间的芬芳,缓缓地道:“石新竹?我一开始对和我太太一样名字的女人,充满了那么一点好奇与困惑,所以便人将你的人事档案调来,想不到却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仿佛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这也就算了,世上同名同姓的原本就很多…可是,真正的石新竹,是不能吃辣的,因为她一吃辣就会皮肤过敏起红疹…真正的石新竹在自己的耳朵上穿了许多耳洞,因为她有一阵子为了跟我赌气故意把自己变地奇奇怪怪…而你不仅能吃辣,而且耳垂上干干净净,压根就没有打过耳洞的痕迹…你和真正的石新竹有那么多的差别,但是你竟然用了我太太的身份证,戴着她的结婚戒指,为什么? 你究竟是谁?”
说话间,那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她的颈间,她只觉得喉咙发紧,呼吸停滞,背心里嗖嗖地地穿着冷风,呆呆地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他在瞬间离开了她,走到了窗边,看着海滩上自由翱翔的飞鸟,成群结队地贴着海天之间的缝隙滑着美妙的弧弦,仿佛那舞台上纵情旋转的舞者,跳跃着脚尖,随着激情洋溢的音乐,无休止地舞动下去。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她,穿着酒店的制服,戴着与石新竹同款的眼镜,绾着头发,好象上个世纪的童养媳似的,有百般的委屈掩藏其中,难道都是旁人的错?
好一会儿,他冷冷一笑,道:“石新竹,她在玩着什么把戏?到如今,还是这样幼稚,只不过越来越有新意了,竟然找了一个冒牌货,送到我面前来…还是…根本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你究竟把石新竹怎么样了?你究竟是谁?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一连串的发问,她都无法回答,只是抬起手掩住了双唇,仿佛是害怕那激烈地颤抖,暴露了此时此刻的慌张与狼狈。
他走到桌前,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来,道:“需要我叫警察来吗?冒名顶替的女士…”
她本能地站起身扑上去,却是十万八千里地根本够不着,只得本能地叫道:“不要…求求你…总经理…”
他并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已经淹没在时间里的惨痛,又一点一滴地寻着那血液翻涌上来,她想起那由天而降的巨石,仿佛又在面前跌落,混身发冷,冷地打着寒颤,连牙齿也在咯咯作响。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道:“石新竹…她…在三年前…死了…”
他脸上讥讽的表情瞬间僵滞了下来,手机从手心里滑到地毯上,“扑通”一声,紧跟着轱辘了好远,仿佛也是被突然而至的噩耗惊呆了。他喃喃地道:“你…说什么?石新竹…她死了?”仿佛是在问她,也仿佛是质问着自己。
她缓缓地道:“三年前我和她在一辆长途车上,结果半路上下起了暴雨,又遭遇了山体滑坡,她没能躲过去…”
他突然探过身来,一把揪住她的双肩,叫道:“那你为什么你冒用她的身份证,冒用她的身份…”
她被晃动地有些晕头转向,只得解释道:“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好象已经疯狂了一般,依旧不肯放过她,高声叫喊道:“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不知道,五年前,石新竹又无理取闹地离家出走了,我已经被折磨地心力交瘁了,可还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找她,结果却一无所获。现在,你却来告诉我她死了…在我从生气她的不负责任到慢慢地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打算结束这段婚姻重新开始的时候,你却告诉我,她这几年来的杳无音信,是因为她…死了?”
她也是无奈,只是沿着自己的思路,嗫嚅道:“对不起,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您会是她的丈夫,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和目的,我只不过是想借用石新竹这个身份安稳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