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挺直胸膛,准备以坚定的态度,硬怼孟伟龙。
但是,他一抬眼间,眼见站在孟伟龙身边的市委书记金哲,正瞪着自己,拼命眨着眼睛。路北方见此情形,刹时便明白,金哲这是示意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别一见面,就与孟伟龙争论杠上,免得大家都难堪。
明白金哲的想法后,路北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波澜,而尔便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孟常委,您批评得对!我作为项目负责人,深知时不待,要狠抓施工进度,更知道,沿途的景点,也亟待加强打造力度!其实,我们已经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并准备组织更多的人力物力资源,确保工程能够顺利、高效地推进!争取向省委交出一幅满意答卷!”
“这还差不多!”路北方谦怀若谷的说法,让孟伟龙嘀咕了几句,也不好再说下去了!但是,看着路北方在孟伟龙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衣瀚林朝路北方翻了个白眼,对这小子的遭遇,感到好不畅快。
将路北方训了几句后,省委调研组继续前行。
而且在路途,孟伟龙这家伙逮着个机会,再次敲打路北方。
快到柏木乡政府路口,是南晖桃花江硅矿石博物馆的位置!
在这里,众人一起欣赏立在路边的博物馆图纸,畅想未来博物馆的样子。
金哲、路北方陪着孟伟龙和衣瀚林等省里十来人在前,其余人跟着后,背着手,依次沿着路边,观看效果图,听南晖县电视台美女主持人曹玉手持话筒在前面讲解。
哪知道,就是这样的时机,孟伟龙不忘扭脸朝着金哲,将路北方拉下水道:“这博物馆的建设,还是小路在牵头吧??”
金哲道:“是啊是啊,这项工程,就是他在负责!博物馆,自然在之内!”
确定是路北方牵头后,孟伟龙接下来,就颇含深意,站着盯着路北方,万般寻味,朝着金哲道:“我说金哲书记啊,博物馆设计成这样,是不是太新潮了?或者,这博物馆,还能不能再艺术一点?咳,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小路,是30出头的小伙子,他好像还是当兵出身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大老粗一个!能有什么艺术造诣啊?而像博物馆展览馆这样的建筑,这类似的场馆,若是艺术一点,岂不更加完美?!更受人欢迎?”
孟伟龙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暗自吃惊。
他们能分明感受到孟伟龙对路北方的打压和质疑!
而路北方本人,更是心头一紧,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血压,迅速上升,仿佛就像火药桶被点燃了一般。
那种被轻视和质疑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难受和痛苦。
金哲一听这话,心里自然明白孟伟龙将对路北方的不满,推到自己身上,他想让自己,趁机打压自己下属!
毕竟,若顺着孟伟龙的话,他金哲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力挺路北方,说路北方筹建的硅矿博物馆的设计,没有问题;要么就顺着孟伟龙的话,对路北方现行的设计提出异议,甚至将路北方这负责人给换掉。
但是,金哲也不是普通人物,在官场上纵横几十年,他俨如老狐狸狡滑,而且路北方还是他的人,这设计方案,也是经他首肯同意通过的。
他怎么可能对路北方进行打击?
在脑海中,金哲以闪电般的速度思索着应对之策。
孟伟龙的话音刚落,他已经想出了一个既巧妙又有效的办法。
他朝孟伟龙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孟常委,您的建议非常中肯。我们建设博物馆,确实应该注重艺术元素的融入。至于路北方同志,他确实年纪较轻,在这方面可能缺乏一些经验。不过,请您放心,稍后我会安排我们文联的副主席赵周明前来协助他。赵周明是我们浙阳省享有盛誉的设计大师,他享受国家津贴,经验丰富,德高望重。我相信,有了赵周明的加入,路北方同志定能将博物馆建设得更加具有艺术性和观赏性!”
金哲的回应,既得体又巧妙。
既肯定了孟伟龙的建议,又巧妙地化解了对路北方的打压。
同时,他还展现出了对项目的重视和对人才的尊重,这无疑让现场的气氛,显得更为轻松。
“好,好!金哲,你这样说,我倒放心了!请设计大师来坐镇,肯定能将这建筑,弄得更完美。”孟伟龙说到这,故意感慨说道:“你知道吗,现在的年轻人做事,与我们那代人确实有些不同。他们刚愎自用,总觉得自己见过世面,就了不起!结果呢,往往就是一番瞎折腾,事情却未能尽善尽美。因此,我们在工作上,一定要搞好传帮带,不能任由年轻人随意发挥,那样是不行的,也是迟早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