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双方尴尬之际,王渔头领着全家大小有说有笑走进了院子,后面还跟了个陌生人。一见这人,黄捕头就有种眼熟之感,仿佛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很是疑惑。
这不奇怪,两个名人虽为仇敌,然的确从未正式照面过,怎会眼熟?
镇八方见有几个公人出现在院子里,脸上不由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下意识地将手按住了胯后腰刀。
几年前,袭击黄家大院时,他在月光下盯了黄捕头几眼,因是夜间,看得不十分清楚,现在时过境迁,更是模糊,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大个子,可能就是黄捕头。他的脑子飞快转动着:难道闻到什么气味,上洲拿人?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是七里洲,不是潺陵镇,果真拿人,岂只带两人前往?再说,在我势力范围内放肆,岂不是作死?想罢,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儿放下手,不待黄捕头开口问及,定了定神,堆上笑容抢先招呼起来。
“有客人?你们公干,我就不打搅了。”镇八方冲着黄捕头客气几句后,转向王渔头告辞道:“你们说话儿,我先回武场处理些事,晚点找你喝酒。”说完要走。
镇八方与黄捕头之间的渊源,王渔头怎知晓,一把抓住镇八方,盯着黄捕头哈哈大笑:“什么风将黄捕头吹来?难怪今早喜雀喳喳叫,原是贵客到,来来来……我给你俩介绍认识一下。”
其实,镇八方本能按刀动作,并没逃过黄捕头目光,接下来见对方并无出格,料定为武艺人本能反应,装作视而不见,顺其自然。
三人免不了一番谦让,一番客套。但三人中有俩人各怀鬼胎,实实虚情假意,各自设防……
黄捕头离开王家大院后,来到渡口,又与船家唠了好一阵,这才渡河急急赶回县衙。
他没急于向康知县汇报公事,而是找到文案,叫他找出前些年缉拿镇八方的海捕文书,展开仔细一看,画面又像又不像,海捕文书上貌凶,眼睛大,今天看见的面善,眼睛小,多年了,看起来现在还要年轻点,一时不好判定,也没多说,只是暂时留意在心。
忙完这些,这才找康知县交待公事。说王渔头明事理,联欢会之事,他非常赞同和解,并承诺所有用度由他去安排,这会什么时侯开,前一天通知他就行,并愿意将会场设在七里洲。
康知县听后很满意,事不宜迟,叫黄捕头再辛苦一趟,去通知孙渔头与郭渔头,必须赶在赵知州下达复文之前,把联欢会给办了。
因黄捕头心里还搁着事,吩咐两个跟班分别替他去了书院洲与五里州。这事,只要王渔头配合,另外两渔头应该没什么异议,舞狮玩龙,本是渔夫最喜欢的娱乐,何况还有大戏看。
安排好一切,黄捕头去了子龙村。黄二爷见大儿子回家,一脸不高兴,责备道:“还记得有个家,再不回,你娘就得去看你了。娶个媳妇儿,卖个儿,长本事了。”
“老爹,您老怎么这样说你儿子呀?这些天不是很忙嘛。”黄捕头压低声音,靠近黄二爷耳边嘟噜了好一阵。
黄二爷着实一惊,禁不住冲口而出:“造反?哪个生个儿子没屁眼的黑心狼,前世有冤还是有仇,想害死咱子龙村啊!”想了想,问道:“是来找先生商量的吧?先生在书房,在给你小妹教授。我去叫。”
少顷,黄二爷陪着尊朱先生来到前厅,也没多余话,黄捕头原原本本将衙门的事说了一遍。
尊朱先生听后也是一惊,感觉这事不正常,轰了几土炮,怎地就是造反呢?这还不打紧,这才没几天,就有公文问责康知县。是误会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或前前后后就是个阴谋?他不敢往下想。好在康知县反应快,暂时堵住了这个洞。
“师傅,您以为还有哪些事还未完善,叫我去做的?”
尊朱先生捋了捋短须,皱皱眉头说道:“还有一件事需立即去做,叫子豹在炮管上刻上《孱陵县衙监制》,趁夜运往县衙搁置。毕竟幕后黑手不明,防止澧州来人突查,一旦查实,就被动了。”
“徒儿与师傅想到一块去了,所以着急赶来,正是要与师傅商量此事。”
黄二爷觉得有理,叫来子熊子豹,说明厉害关系后,让他们立即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