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慎搂着自家小狐狸舒舒服服睡到了快中午。
醒来后也没急着出门,两人黏糊了好一阵,直到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终于起了床。
江慎以前见过许多皇室中人耽于美色,不务正业。
恨铁不成钢之余,也不理解那究竟有什么乐趣,为何不会觉得厌倦。那种身边时常换美人的也就罢了,他还听说曾有人看上了风月楼一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天天去,月月去,追了大半年才把人娶回家。
直到现在还恩恩爱爱,每日都恨不得将人绑在身边,连朝都不想上。
可现在江慎理解了。
这两个月,他与小狐狸几乎形影不离,他非但没有丝毫感觉厌倦,反倒还觉得时间太少,好像每日都黏不够似的。
二人出了门,却见昨晚那一大帮子人还跪在门外。
今日是个大晴天,此时临近正午,日头正烈。
那些官差跪在院子里,被太阳一晒,皆是满头大汗。尤其昨晚被江慎踹了一脚那位,也不知是不是断了几根肋骨,此刻脸色极其苍白,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昨日他们遇到那村中少年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见江慎出来,神采奕奕地迎上来:“殿下,昨晚我一直替您看着呢,一个也没跑。”
黎阮问他:“你的病没事了吗?”
少年与他说话似乎有点紧张,脸颊刷地红了,话音也变得吞吞吐吐:“回……回太子妃,曹大夫替我上过了,他说我被传染得不严重,能治。”
江慎瞥了黎阮一眼,不动声色把人往身后拽了下,才问:“曹大夫呢?”
少年:“去破庙了……”
这位是当真一点也歇不下来,江慎昨晚有意给他安排了住处,想让他休息,谁知道,这一大清早的又跑去守着病人了。
江慎心下叹息,正想说什么,却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鹰啸。
他抬眼望去,一只黑鹰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
江慎唇角勾起,很快,一袭黑衣的青年快步进了院子,跪在江慎面前:“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江慎道:“不迟,来得刚刚好。”
他昨日虽有意隐藏身份入山村调查,但也担心此行会遇到什么意外。所以他在放回的马匹中放了书信,告诉郁修他们大致的去处,让郁修收到信后尽快赶来,已备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正好能派上了用场。
江慎将人扶起来,又从怀中摸出一块御令,递给郁修:“这是太子御令,一会儿我再写一封亲笔信。你拿着东西,把这些人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处置。”
郁修应道:“是。”
江慎又偏过头,冲院子里高声喊:“吴师爷呢,还没睡醒吗?”
吴师爷年事已高,江慎担心他这么跪上一整夜,会跪出个好歹来,昨晚临睡前特意免了他的跪,让他歇着去了。
毕竟,江慎还想从他嘴里审出官府为何如此对待那些病患。
江慎话音落下,一道声音从院子角落传来:“太太太——太子殿下,草民在这儿。”
吴师爷快步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江慎面前。
江慎淡声道:“我还当吴师爷会趁本殿下昨晚睡下,自己偷偷跑了。”
“哪、哪儿敢啊。”吴师爷擦着额前的汗,局促道,“草民一介书生,就算跑也跑不出太子殿下的手掌心。”
江慎微笑:“你还算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