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竟然想起了那个一直没反应她听到耳朵快起茧名字的人。以前他帅到不行,清冷的气质也吸引人。
只是不知在如同刚刚季雨进入到的那些逼仄且臭臭的房间里面,他也被迫穿着统一的条纹衣服,
剃着短到不行而几成统一的发型,他还能保持多少“气质”?
冷笑了一声,季雨迈开了感慨的步伐。并且有些郁闷的她,也有些恶心这个给自己与小念带来灾难的家庭。
哪怕她知道这是小念外公留下来的几个儿子。她更恶心的是,自己竟然有些……想他。
迅速撤开的想法中,她不想去分辨有几分是想还是怨。季雨年纪已经不小了,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平静的日子。
终于来到甬道的出口,季雨与门口的同事交接完牌后,就轻轻的拉开那两道铁门,走出了这个长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今天她是在庭审完,押犯人回看守所。其实这不算是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但这城市太小,而人手远远不够,所以警力经常被借调。
季雨还算是好的了,起码现在带的犯人不是自己亲手抓过的,也是属他们缉毒队的。不像有的,她听说有化验科的同事晚上被拉去扫黄,幸好她不用兼这差事儿。
刚这样想着,电话就响起来了:“你完事了没有?”
范增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声细语。弄得季雨也只好压下刚刚自己心底涌起的无名怒火,降低了声音说道:“刚刚好。”
不过,范增辉是谁。与她一起参军、在伊拉呆过、又教过她。回来后又“追求”了她两年的人。
他们默契、沉默。他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与小念。而她心里的种种想法,恐怕也是落入他的法眼。
尽管他不说,但亦敏感得惊人。“怎么了,今天有情况?”
“没有。”
……那就是她有事了。心情有变了。但他没说话。“我今天去国土局的事儿,刚刚办完了。先去接小念。你不用去了。”
对于他的这些热情行为,季雨已经无力拒绝。因为你越是拒绝,他越是坚持。而周围人的一片声浪中,他俨然已经是小念的准继父的样子。
季雨只好闷闷的说道:“那我去买菜。”你不用去了,带着小念不方便。
后面那句话,不用说他也明白了。季雨尽量少说,希望他可以迟早嫌弃她这样的沉默闷骚牲格。
范增辉低低的笑,回应了她。“那你开车小心点。”
“嗯。”
天有些阴沉,雾蒙蒙的,季雨戴上警帽,穿过二看的操场,疾步向她的警车走去。不同科室有不同的车,法院的人先走了,她今天开的是缉毒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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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看还有两道大门,季雨出示工作证,从最外面,也最厚的那扇门开出,驶上了二环路。
是的,允南这个城市还太小,只有二环,三环基本还是新区,尚在大面积建中。
新区就意味着有很多的新开发区,同时也意味着贵。
天开始下雨了,季雨打开雨刷。其实她不常开车,以前有行动的时候,多是同事开。
幸好二看在二环这边也比较偏,季雨开得很慢。不过这地儿也没多大,不一会,她就来到菜市场。中午12点了,季雨熄火,下车进菜场买了把青菜,和一条鱼,还有些酸菜,又上了车。
她也不想公车私用。但事到如今,她发现由她一个女人来养一个有慢性糖尿病最近刚刚查出有白血病的孩子,还要准备一大笔给他做生殖器的修复手术……季雨于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向以前那般的迂腐。
这个国家并没有给予她太多的帮助。而她的顶头上司李兴,居然还打着她的主意。时不时的暗示一下,怎么样怎么样后可以给她更好的待遇。
季雨只好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加入共产党。
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她又上路了。
正值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开到市中心,道有些堵。在一所小学前,放学后涌出的小学生很多,更多的是开车来接他们的家长。有开豪华轿车车的,也有穿着雨衣踩着单车来的家长,但他们望着校门那企望的神情是一样的热切。而孩子们迎向父母时的欢乐是同样的真切。
季雨看着不远处热闹的小学门口,上演的这一幕幕的亲子戏码,她有些触动。当绿灯好不容易出现后,她快速的换档、加油门,向家里驶去。
拎着湿淋淋的鱼和菜,她蹬着皮鞋上了三楼。皮鞋和制服是一套的,同是警服的一体,规定要穿的。一进门后,她就换下了家居服。她这人有个毛病,一进家门就一定要换鞋洗脸再换衣服。
关上衣柜的门,屋内听不到一丝的响动。季雨轻轻的叹了口气,开始找儿子。他已经七岁了,但比起同龄的孩子,远远要沉默与暴躁得多。
“小念,小念——”季雨去阳台往院子里朝下看了看。应该是不在。小念不爱跟同院的小朋友玩。她只能又退回到屋内,这个家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