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辛萍这话说得响亮干脆,裴天鸣听得一愣,却没有留意到路在远低头看着他的母亲,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esp;&esp;裴天鸣以为他们真的要离开了,急切地拦阻:“不行!你必须要把话说清楚,路在远……他是不是我儿子?”
&esp;&esp;辛萍毫不客气地冷笑:“你儿子?你也配做父亲吗?”
&esp;&esp;“可是按他的年纪算……”辛萍语意模棱两可,裴天鸣摸不着头脑了。
&esp;&esp;“不管你怎么算,你也不配当父亲!儿子是我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辛萍藐视着裴天鸣。
&esp;&esp;但是她这句话的意思,却是间接承认了路在远的确是裴天鸣的儿子。
&esp;&esp;裴天鸣一下子激动了!
&esp;&esp;虽然辛萍母子给他找了很多的麻烦,甚至扼杀了他还未出世的孩子。但是他如果真有一个儿子,像路在远这么大,像路在远这么出色,那些事都算得了什么?
&esp;&esp;他一把抓住路在远:“孩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你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竟然能忍住不相认吗?我们差一点儿父子相残,你为什么会这么狠心?”
&esp;&esp;路在远抽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母亲:“你认儿子倒是挺急,你怎么不问问我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esp;&esp;“啊……是啊!我也很疑惑,她是在哪里受的伤?”裴天鸣迟疑了一下,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辛萍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但是比起这件事来,他更想知道路在远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esp;&esp;“这个故事说起来可长了,裴总是大忙人,时间宝贵,还是赶紧带你的情人回去休养吧,就不要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了。”辛萍低头,拉下帽子,作势要离开。
&esp;&esp;裴天鸣很恼火,这个女人杀了他未出世的孩子,把他从千里迢迢地引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听那些故事吗?现在他来了,她又惺惺作态。
&esp;&esp;他脸一沉,道:“你不肯讲也可以,反正我也没有打算相信你。先抛开你冒充辛萍的事不谈,我们先算一算你伤害我骨肉的这笔帐,来人!”
&esp;&esp;他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守在门外的他的手下们撞开门便冲了进来。
&esp;&esp;辛萍一看这架势,示意路在远停下来。
&esp;&esp;路在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他松了手,干脆坐到了床尾的椅子上。
&esp;&esp;辛萍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对裴天鸣说:“好吧,既然你执意想知道,那么我就长话短说。当初我和你分手后,你的岳父派人来威胁我,要我远离d市,再也不要回去。我收了他一笔钱,然后答应了他……”
&esp;&esp;“你拿了我的钱,然后又收了我岳父一笔钱?”裴天鸣皱眉。
&esp;&esp;“是的!”辛萍并不以为耻,坦然点头,“因为我要养胎和生孩子,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工作,所以我必须要有钱。”
&esp;&esp;“那后来呢?你离开了吗?”
&esp;&esp;“没有,我怀着身孕,不愿意远走他乡,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更何况,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我要离开?我搬了家,躲在建平街的一处小院子里。在远就是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辛萍继续说,“眼看着他要上中学了,我开始打算搬家,因为我害怕赵良卯发现他的存在。可是我动作慢了,在我还没有决定搬去哪里的时候,有一天我带在远上街,迎面撞上了青叔。我吓得当天晚上就逃离了d市,躲到了几百里外的姑奶奶家里,但我没有躲过赵良卯的追杀,他的人还是找到我们了。仓促之间,我把在远从后窗推出去,让他往山上跑。那些人没有找到在远,就把我绑在厨房,把姑奶奶和姑爷爷绑在床上,放了一把火,想要把我们全烧死!”
&esp;&esp;那一段惨烈的往事,无数次在辛萍的记忆中翻腾。此刻再说起,她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
&esp;&esp;她指了指自己的腿:“姑奶奶家住的是草房,火很快就烧到我了。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的儿子还小,如果我死了,他可怎么办?于是我摸到了一把斧子,砍断了被绑住的左腿,扳倒了水缸,钻了进去。虽然我被烧得面目全非,腿也残了,但我活下来了,我儿子也长大了,他非常优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轮到你和你的岳父还我这一条腿和一张脸的债了,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要算帐,只管冲我来,跟我儿子没有关系!”
&esp;&esp;辛萍说完,仰头望着裴天鸣,等着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