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热水的作用,或许是战友的血让他们突然间就同仇敌忾了。
或许换一种思维,或许更多的是老兵们已经无法忍受一二再的丢脸,这个脸一班长更丢不起。
一声啸嚎,少年浑身肌肉绷紧,目光如血。
热气蒸腾里,少年一只脚劈空横扫,绷紧的脚面划过落水,那一刻水花飞溅里,首当其冲的老兵如遭雷殛,身子横向,摔向了墙面。
老兵的一扇脸叫少年踢糟了,少年的这一脚全力而发,老兵摔出前张口,一嘴血喷上了墙。
少年一脚既出,借一扫之力,身子拔高,一百八十度翻转,左脚破空,一人头顶被劈,大力至顶而下。
那人一声闷哼,极力抗衡,终究力有不逮,半膝着地,轰然跪倒。
同一个夜晚,又一次与机遇擦肩而过的白结巴站在军营的至高点上,内心平静。
脚底下,军营灯火通明。这个曾经儿时梦想的地方,真正身临其境时,其实,也就平常了。
数日来大强度的军练在无数新兵的心里留下了恐惧,白结巴也不列外,恐惧如此之近,真实而确切的存在着,不肯离去。
夜晚的风吹起衣襟,白结巴笑了,寂静里很多事能想起,也很多事可以遗忘。
难得的一静,让思绪助长了爱恋,白结巴在记忆的往事里把一抹思恋回忆的分外凌厉。那份凌厉里四丫一脸泪水的站台,离别至此迤逦而细长……
今夜的月不明,夜幕下没有灿烂星辰。
这晚浴室里的打斗持续不断,少年勃然怒发,以一己之神力,连拔两城,悍狠绝伦。
少年再次出人意外,混战里一班长将少年扑倒了,这个硬汉拳拳到肉,三两个老兵涌身而上,按住手脚。
血水铺展开,赢瘦的少年突然再次爆发,两个老兵被摔出去,另一个脚底一滑没站稳,仰面倒地。
少年身子弓起,脚趾节节发白,巨喝声中,少年猝然发力,一班长横竖不分的身体越过少年的头顶,砸在墙上。
这个硬汉没有瘫软,一班长飞出去的时候,右肘击在墙上,瓷砖纷碎,一样强势绝伦的一班长贴墙滑落时,惯性使然,他的颅骨还是砸在了瓷墙上,一蓬血激射,瓷砖一溜破碎。
少年再次倒地,后一拔老兵接踵而至,少年倒在血泊里,他最后一次清醒时,眼角的余光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见了排长。
哪一眼怨毒至深。这种感觉一夜萦绕,三排长挥之不去。
尽管想到了结果,但三排长没有想到连一班长也躺倒了。后续而来的老兵疯涨了,重手不断。
三排长大声喝止时想,小兵这次得在医院躺三个月了。
门前的梨花落了,蛋黄似的落日,在最后的晚霞映照里逐渐淡去。
离山很近,隔远了都能闻出一股异味,石块垒住的圈栏一米高,两头猪在吃食,一头黑,一头花。
淡影下一个孤独的剪影,模糊。
少年光头,发茬子里三五个疤痕,鲜亮。
血性五一节那天出的院,孤独一人,院门口的林荫里站着三排长,三排长面相纠结,这段日子他被连长批评疯了。
连长说,孬小兵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直接送你上军事法庭。
这时候,指导员会出来打圆场,三排长老有种憋屈到反胃的感觉。
妈的,老子里外不是人!三排长没敢跟连长说,他跟一班长一群老兵说了。
老兵一半伤没好,二班长说,老子要弄死他!
一班长身体极素质,除了头颅痛外,没啥大事。一班长此刻闷了头,两头烧抽的一脸苍老,一班长说,啥也别想了,这个事就这样结了。
结了?老兵苏先进说,你没吃错药吧!
那天苏先进是最早进去的三人之一,他被少年一膝盖骨顶趴下了,下巴磕上还挨一脚,头撞墙上,苏先进近段时间,老觉得自已脑震荡了。
一班长啥话没说,横眼过去,目光里一抹寒,直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