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发怪物身化一道黄烟,隐身藏迹在云雾之间,嘴中喋喋怪笑,随后从口中吐出一颗土黄色圆珠,道道黄烟自圆珠溢散而出,霎时间弥漫整座白元县城。
赵鹤年自米铺出来,径自走向县衙,忽觉天中异动,睁开法眼看去,只见黄烟四起,便知那怪物旧态复萌。一顿右足,脚下腾起彩烟,往天中而去。赤发怪物得了“瘟丹”之助,此时又凝出法宝坐骑,见到赵鹤年踏风而来,脸上怪相频出。又张嘴吐出宝珠,霎时黄烟弥散半空。收了宝珠,他又一把扯出双头蛇隐在雾中,随即自己便跨黑毛鼠立在空中。
赵鹤年远远望见赤发怪物,只是见他有恃无恐,心下便自谨慎。又见天中黄雾蒙蒙,知是疫气所化。但他身有避毒珠在身,自是不惧。他前番失手皆因轻敌,此回自然不能再如前番一般。他见四周黄烟弥漫,口中念动“散雾咒”,法力化为清风往四周席卷,黄烟立即四散,不待他高兴,黄烟又从四处蒸腾而起。
赵鹤年见此也不意外,这本是他试探手段,若是这黄烟这般容易破去,这赤发怪物也不会将之布在此处,既然无法破去,他也不再动作。踏烟来至赤发怪物十数丈处站定,问道:“不知阁下可能言语,不知是哪处来的精怪,敢来天佑国涂炭生灵,莫非不惧真人前来捉拿?”
赤发怪物声音嘶哑,低声说道:“天地正反分幽明,造化玄里生神灵。瘟癀也是道中来,人劫不至运不行。”
赵鹤年见他能发人言也是略感诧异,他虽有人形却无人貌,此时听他如此言语,才知他是天地生成,已属自然神灵一类。于是说道:“我若劝阁下离去,阁下可能做到?”
赤发怪物“咯咯”怪笑,说道:“我等精灵禀天地之运而生,若是乘运而起自然功行大进,若是违逆天地意志,便会溃散无形。道长说我可能后退?”
赵鹤年淡淡笑道:“事关道途自然不能后退。只是我有一问,不知阁下可能为我解惑?”
赤发怪物哈哈一笑,道:“你这人确实有趣,别人见我,当面便要拼杀,你却愿意与我说这许多话,如此我便回了你的疑惑”。
赵鹤年拱手道:“多谢。我观阁下气机与城中疫气并非同源,不知是何缘故?”
赤发怪物点头道:“事关在下秘密,本不能告知于你,只是有言在先,我便为你说明。百余年前,有一小国,名为出云国。国中遭遇大旱,灾年过后又逢鼠疫,一国之人尽皆染病而亡。我得一国疫病灾气而生,生来便知使命,便往他国布疫。孰料被一道人擒拿,他欲捉我炼制护法神将,故被封印,后辗转来至此处,恰逢天灾已至,固有脱劫之机”。
赵鹤年听闻,淡淡笑道:“不知那道人用何手段捉拿?”
赤发怪物嘿嘿冷笑,说道:“阁下莫非说笑,此事岂能告知。如今述说已毕,我也该报当日之仇”。说完,一拍座下黑毛鼠,顿时腾起烟云,直往赵鹤年而来。赵鹤年也不近前搏斗,一抛风雷鞭,掐诀念咒,使个拟物化形法。风雷鞭幻化墨蛟形态,直往赤发怪物而去。毕竟幻化之法只是虚有其形,那怪物凭手中三股叉,一时和墨蛟打得火热。赵鹤年见此,又取出五雷令在手,御使雷法,在一旁遥攻。
赤发怪物情知如此,并不能伤赵鹤年分毫。于是张嘴一吐,一股黄烟透起数尺,只如灵蛇一般缠向墨蛟。赵鹤年自然不惧,屈指一点,墨蛟浑身绽放缕缕电光,片刻后,浑身上下便被雷光缠绕。一蛟一蛇两相对扑,只听风雷鞭一声哀鸣,电光一阵闪灭不定,忽的一声轻鸣,电光破去,风雷鞭顿时灵光黯淡,从空中坠落。黄烟灵蛇也溃散而去。
赵鹤年不由一惊,忙将风雷鞭摄回,只见宝体无伤,只是灵性受损,温养几日便能动用。他将风雷鞭收起,又取出火铜炉在手。赤发怪物见了,不由瞳孔微缩。
赵鹤年一拍火铜炉,炉盖打开,从中飞出一条赤蛟,直往赤发怪物缠来。赤发怪物见了,张嘴一吐,从中飞出一枚土黄丹药,发出阵阵黄光,直往赤蛟罩去。赤铜炉虽是宝器,但赵鹤年毕竟境界不到。瘟丹虽有不如,但与疫鬼一体同源,自然应变由心。
赤蛟与瘟丹在空追逐不定。赵鹤年不由心中微急,不想才过两日,这妖邪神通又有长进。略作思索,又从袖中取出四极黑炎阵罩定四周,赤发怪物忙闪身躲避,被赵鹤年几道掌心雷阻住去路。一个耽搁,阵势迅速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