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眸想去看这些怪异的光芒,可灸舞却别过我的脸,在深深的吸气后,忽然慢慢地、慢慢地靠向了我的唇心。
我隐隐猜到他要干什么,心中一怔,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灸舞蓦然回神,甩了甩头,半晌涩涩地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兄要把你的脸遮起来了。”
我强装随意地回应:“怕我是祸水啊,这谁都知道。”
“不,”他却摇头,沉声而笑,“如若我没猜错,他是怕自己动心,他要防的,是他自己。”
我睁大了眼睛,回想起新婚那夜,他在揭下我头盖前就忙不迭给我面具的举动,又回想起太后看着我的面具半分得意的笑容,当真,都是因这个原由?
三分喜悦,七分寞。
原本只是无意,或许还有动心的可能,如若是故意不想动心,那或许这一辈子,无论我做什么发生什么,他与我,终究只会是陌路人。
灸舞抱着我下落回屋顶,天空中因烟花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烟雾,他的眸心,也有烟雾。
我看见他的手抖了一下,略一犹豫,然将面具递到我面前。
我不忍去看他,也是略一犹豫,接过面具又绑回自己的脸上。
人声渐渐散去,喧闹后的人群顿然更加冷清了起来。我们也回了房,可这才发现,房中只有一张床。
我突然明白了洛成离开前的那抹笑容,微微垂首,我有些害羞,灸舞见我如此,禁不住笑了:“看来,我们今晚要同床共枕了。”
我白他一眼,知他的本性又都回了来,心里虽然安心,可嘴上仍旧不肯输给他:“和你自己枕去,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踹出房!”
“行啊,只要你有这能耐。”他邪邪而笑,银发飞扬,那是星灵迸射的前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后悔没和台甫安排的将军学好幻术,每次都逃课,这不,报应来了吧。
我闷哼一声,忿忿爬上床,抓起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探出一个头,像小兽似地警戒着他。
他的嘴角扬地更高了,星灵到是收了起来,可人也慢慢向我踱来,那两道眼睛里投射而出的光芒,我越看越是熟悉,那不是以前鹰儿接近猎物时的眼神么?一副明明想吞了对方又禁不住要玩弄一下的眼神,简直与这家伙一模一样。
我倒抽口冷气,心种胡乱猜测,莫不是刚才他见了我的面容,色心贼起了吧。
这么一想,冷汗连连,而此时,他已步到了我的面前,顺便还伸出了爪子,笑嘻嘻地靠向我的身体,我用力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半刻,什么也没发生。再睁眼时,却见灸舞正拿起床上的另一条棉被,伸展铺在地上。
“额?你要睡地上?”我半晌才反应过来。
“不然我睡哪儿?”他反是问起了我。
我疑惑,随口说出:“你不是说要同床共枕么?”
他敛去笑意,转眸凝视住我:“你真当我是趁人之危的好色之徒么?”
我默声一愣,半晌笑着摇头。
他回眸把灯吹熄,道:“早点睡吧。”
“恩。”我应声躺下,听着他的呼吸声在耳畔轻轻作响。
仿佛又看见他揭下我面具时的那一瞬惊诧,仿佛又听见他对我说,谛听给我面具是因为害怕自己动心,无论这是不是他用来安慰我而随便乱找的借口,反正,这样的小五让我安心,安心到连梦境里都会有温暖如春的甜意。
合房情深1
第二天,我决定傍晚再回宫城,免得打扰到谛听他们重铸玉玺惹祸上身。灸舞也同意了,临离开客栈前,他掏出个娃娃面具给我,让我把青玉面具换下,免得惹人注意,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昨天冲出客栈去买的东西,就是这个。
再回宫城已是傍晚不止,灸舞陪我回到芳草居,玉儿见到我竟哭了出来。
“娘娘去哪儿了,麒王大发雷霆,吓坏奴婢了,奴婢差点连命都不保了呢!”
我皱眉看向芳草居,这才发现自己的宫阁里正站着许多不知名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