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洗漱完,连水乳都没有抹,妈妈看她脸上的是消掉了,依旧要她警惕忌口,问着她,“你也坐下来吃点?”
汪盐帮着爸爸倒打包回来的干丝料包,白糖和生抽烧融勾芡的汤汁,甜腻地挂手指。
孙施惠这时从卫生间里出来,洗漱停当,一脸受用地看着这一桌的早饭。
汪盐看他一眼,某人也未觉。
汪敏行那头要施惠去冰箱拿什么绿盒子的新龙井茶,说昨天舅舅带过来的,“你尝尝。”
有人更是骑虎难下。这个档口,他着实难提先走的话。
汪盐坐他边上,看到他短发临时抓出的利索定型,也能闻到须后水和定型胶的香气。
晾过一成的热水去冲茶叶,桌上立刻就有了芬芳。汪盐吃一颗那干丝汤汁上的花生米,扮作无心地问,“车子来了吗?”
终究她还是没忍心,替他解围了。
父母一致看她,汪盐说,“他约了开发商和合作的客户一起吃早茶的。”
泡茶分杯的孙施惠倒不急了,“不要紧,我晚点就晚点吧。”说着,把手里盖碗头道出色的茶倒一杯给汪盐,说这出色,味道轻一些。
陈茵不大懂施惠生意那些头头道道,以为他说不要紧,就一心想成全了这早上一家四口的早饭。
汪盐接过品茗茶,只放在唇上抿了抿,没有喝。再去瞥孙施惠的时候,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她的目光,当着她父母的面,捉弄她,“好甜。”
他在用筷子搛干丝吃,唇上沾着那糖料的汁,“我是说这干丝的浇头。”
-
夜里,汪盐喝那口渡进来的茶,急急咽了两口。
孙施惠也急急把杯子磕回床头柜上去。
去而复
返的吻,再落下来,汪盐满手都埋在孙施惠的湿发里。
她越不肯他怎么样,有人酒兴上来,疯魔得不行。
“让我看一下。”
汪盐不轻不重地手刮了下他的脸,像打却很小儿科。孙施惠贴着她的手,生意人的秉性,这一项里,他只有一个诉求,很明确。
“汪盐,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想看看你好不好,好不好?”他连贯着这么说,直接把被子里的人搅糊涂了。
直到那层被子被揭开,汪盐掩耳盗铃地闭着眼,拿双手蒙着自己。
小时候,乡下停电点蜡烛,汪盐总爱去拿手拢火苗玩。偶尔被烫到,手心里都是黑的。
她记得那丝丝灼热的触觉。
孙施惠不时在她感官里说了什么,他揭她蒙自己的手,“前面比后面还严重。”
汪盐本能地呸了他一声。
有人被呸了一脸,却性情大好,起身要去拿药膏来,汪盐满不在乎地说,“我自己涂过了。”
“哦。”
无声里,他撑手再问她,“痒吗?”
汪盐不作声。
他也不着急问她要嘴里的答案,下一秒,他俯首来,汪盐才要别开脸,终归她还不了解他,也高看了某人的品格。
这个家伙,他低头俯首,却是去了她心房处。
汪盐一时间只觉得心被烫了下,也被啄掉了口,融融间,她缺失的那一处,已经滩化了。
密密麻麻的热意,从心房到头目里去。
她本能地掩住了嘴,不敢闹出什么动静,可是口里还是压低声音骂他,“孙施惠,你无耻。”
被点名讨伐的人,静静地出着气,良久,才厚颜无耻接汪盐的话,“药膏还是什么?甜的。”
汪盐揪住那头蓝色鲨鱼就朝他头上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