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覃晴褪了手腕上的掐丝的金镯子来,白嫩的手掌一拢一穿,便将那碧玉的镯子带在了手腕上。
&esp;&esp;碧色的镯子衬着仿若凝脂般白皙的手腕子一晃一晃的是真真的好看,浅秋瞥了一眼,暗松下一口气来。
&esp;&esp;真是怕这主子气起来甩手就把东西扔了呢。
&esp;&esp;“浅春,跟娘说一声,就说年关进了,我想去香金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式样的首饰。”覃晴道。
&esp;&esp;“是。”
&esp;&esp;浅春应了声,立即就出去了,报到温氏那里,温氏只唠叨了一句说库房里的首饰那样多,老太君赏的也不少何必往那种二流的铺子里头去,却也不多心,只当是姑娘家家的要漂亮了,喜欢往首饰铺子里头瞎晃,便应了。
&esp;&esp;覃晴在屋里头装扮齐整了,又用了早膳,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不早不晚的时候,便带着丫鬟出了门。
&esp;&esp;昨夜下了半夜的雪,便积了一层下来,却并不算多厚实,覃晴出去的时候,京城主干道上的雪大多已经清扫到了路两边了。
&esp;&esp;“姑娘喝茶。”
&esp;&esp;马车不急不缓地平稳往前,浅春斟了热茶递给覃晴。
&esp;&esp;覃晴接过来,也不喝,只是拿着捂手。
&esp;&esp;浅夏道:“这天可是真冷,奴婢瞧着天还阴着,怕是还压着一场雪吧。”
&esp;&esp;覃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四哥哥还住在书院里头,叫人过去看看褥子够不够厚,炭还够不够用,这四哥哥平日里头一声不吭的就知道看书,别冻着了都不知道。”
&esp;&esp;“是。”浅夏应了声。
&esp;&esp;覃晴举起手里的杯盏嘬了一口热茶,身子里头暖暖的,放了茶盏靠在车上,手上不由抚上了手腕上的碧玉镯子,缓缓阖上了眼。
&esp;&esp;车轮辚辚,不知过了多久的功夫,马车终于停下了,覃晴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下车,却见浅秋的手一伸,阻止了浅春掀车帘子下车的手。
&esp;&esp;“嗯?”浅春疑惑地侧头看着浅秋。
&esp;&esp;“姑娘,这儿不是香金楼,下不得车,您挑了那车窗帘子看看吧。”浅秋道。
&esp;&esp;覃晴亦是心中疑惑,却是依言挪了挪身子,挑了那车帘子,透过雕花的车窗子看去,大约可以猜测马车是停在了街角的位置,前头拉车的马同车夫已是过去了街角,只余下她们后边的车厢还没过,这么看出去,正好对着前头巷子里一户人家的大门。
&esp;&esp;覃晴的眉心微皱,略一思索,便认出来了那是卓浔的府上,上一世她只来过一回,是得知卓浔有退婚之意是以来阻止的时候。
&esp;&esp;那时也是在街角的位置,她让浅夏去敲了门把卓浔找出来,她高傲地告诉他退婚可以,但必须让她来退。
&esp;&esp;只是卓浔那个伪君子当面应得好好的,背后却是阳奉阴违。
&esp;&esp;“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覃晴的面色冷冷。
&esp;&esp;“您看就知道了。”浅秋道。
&esp;&esp;覃晴咬了咬唇,又按捺住脾气再看了过去,凝了凝声,只听风中送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有打砸的,有喝骂的隐隐约约却是混乱。
&esp;&esp;怎么回事?覃晴的眉心凝起,只听着那杂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还夹杂着人凄厉的喊叫声,然后砰的一声,大门就被拉开了,从门里头噼里啪啦飞出来好些东西,有些砸在地上碎了发出极刺耳的声响,接着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率先从门里涌了出来,一同冲出来的还有一个披散着半百头发的消瘦的中年男人,手中挥舞着扫把左冲右突。
&esp;&esp;“我不走,打死你们,我不走打死你们!呀!呀!”
&esp;&esp;覃晴眯着眼睛看去,只见那个披散着头发同疯子一般的人正是卓浔生父,翰林院的卓大人。
&esp;&esp;“他怎么了?”覃晴不禁转头问道。
&esp;&esp;虽不曾见过,可覃晴也是知道那卓大人是个古板守礼的人,是书呆子惯有的哪一种清高绝世,怎么成了这样了?
&esp;&esp;浅秋道:“回姑娘的话,前些日子卓仲叫御史参了一本,说是私下妄论朝政对朝廷的决策多有不满。”
&esp;&esp;覃晴微愣了愣,“有些御史之言未免捕风捉影,可是有证据?”
&esp;&esp;卓仲耿直古板不知变通,被人弹劾估计是常有的事情,能活这么多年想必皇帝对他也是心中有数,御史靠上本子弹劾吃饭,若没实据,皇帝恐怕也未必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