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妤火冒三丈,但怎敢表现出来。
萧珏的脸顿时便沉了下去。
殿上瞬时陷入了一种诡谲的沉默,只间或有簌簌的抽噎声。
安良娣等人,包括侍女,脸色皆是冷白,恭敬地微垂着首,哪里有人敢说话。
别说是萧珏不信,随着他进来的曹英贤一看这场景也是捏了一把汗,若说太子妃没欺负这顾昭训,他都不信。
这顾昭训瞧着太柔弱,太娇软,太可怜了。
她胳膊和身子抖成那样,适才如何,明眼人也是一看便能猜出来。
簌簌除了哭以外,其实也并非是装的。
她身子骨弱,刚刚端杯子跪了起码两盏茶的功夫,胳膊腿和手早就酸了,累的浑身是汗,本来就有些打颤,怕是再有个一时半会儿也不用装了,真力不从心,要掉杯子了,此时一见这般气氛,有些抽噎,软软柔柔的小声音,继续装,再度张了口。
“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用,妾身没拿住杯子,妾身。。。。。。。”
萧珏不紧不慢地抬了手,打断了她,眼中略过一抹暗色,瞳仁深不可测,转头朝向了太子妃,凉声道:“知道怎么做太子妃么?”
程妤一听这话,心口顿时更慌更乱,同时也更生气了,接着便要解释,“殿下。。。。。。。。臣妾。。。。。。。”
但萧珏哪听,直接便打断了她,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孤问你,知道怎么做太子妃么?”
他声音不大,这话说的甚至很温和,面色也算从容,好像还有那么一些有一搭,无一搭,但极具威严,怕是傻子才看不出那其中的愠怒,接着,好似是毫无征兆,实则乃是乌云密布之后的必然结果。
萧珏面色冷然,“啪”地一声,一掌便拍在了案上。
“殿下。。。。。。”
程妤脸色顿时煞白,当即便跪了下去。。
不仅是她,殿上其它众人,安良娣,杜承徽,宋昭训以及侍女,嬷嬷,包括那太监曹英贤,顷刻之间皆是脸色惨白,心口狂跳,一时间“呼喇喇”地,殿上的人全跪了下去。
空气中带着一股让人战栗的肃穆,气氛冷的吓人,鸦雀无声。
小簌簌无疑更颤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也苍白了去。
若是说她刚才还能游刃有余的演戏,此时还能什么了,吓也吓死了。
她胆子小,没想到那男人会怒,也从未见过他怒。
萧珏居高临下,一言未发,良久良久方才动了身子,颇为慵懒地倚在椅背上,抬手指了程妤、杜承徽还有宋昭训。
“你,你,还有你,抄女诫。”
他声音平淡,便好似刚才那暴怒的插曲没有一般。
杜承徽与宋昭训觉得自己是飞来的横祸,但什么都不敢说,头都不敢抬,只连连称是。
萧珏这话说完,便起了身,瞧着却是要走之势。
他下了一步台阶,正好与程妤并排。
男人也没看她,平平常常地道:“若是不知道怎么做太子妃,不妨向安良娣请教请教。”
程妤一听这话,无疑心中更着了火,使劲儿攥了下手。
言讫,萧珏随意地道了句“散吧”,便冷冷地抬步走了。
殿上五个女人,除了簌簌以外,便只有安良娣未挨罚。
太子那最后一句也明显是在夸赞安良娣蕙质兰心,乖巧温柔,太子妃应当如此。
安良娣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但面上没有半分得意之色。
殿上,仿若是直到太子彻底出了去,众人方才敢喘大气。
小簌簌也是这时方才被侍女扶了起来。
她起来抬眸就对上了太子妃程妤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