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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唉,人太帅就是麻烦,受欢迎也是难免。”
全办公室人一起嘘他。
另一个男同事也来凑热闹:“还有我,任劳任怨百依百顺,绝对进得五好丈夫行列。”
“呆板、无趣。”赵姝月苛刻地批评,“再说,你是未婚人士吗?”
“原来在说未婚的啊,当我没说。”
“真是可惜了,小钟和小赵怎么没成?多般配的一对。”三所的潘大姐婉惜道。
“钟哥没看上我啊……”赵姝月朗扬地笑,引来同事们一片善意的笑声。
“小赵这一结婚,整个四楼的单身汉都没指望了,以后恐怕过来这里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然后气压降低,气氛紧张……”
“少在那危言耸听,咱们科还有好几个没对象的女孩呢,谁起刺,叫他过来找我,我牵线。”有红娘爱好者开始热情满腔地发挥长才,远远招唤靠窗的一位年轻女同事,“小李啊,你那什么……”
钟辰浩淡淡笑着,低头按键给许盈回短信,刚输了几个字又点“返回”,干脆直接打过去。
电话通了,传来轻轻一声“喂——”
他笑,“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我……”仅仅几个字,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就变了调,像是带着哭腔,还有深切且微微颤抖的吸气与呼气声,一下又一下。
钟辰皓疑惑,“怎么了?
“我、我爸……”
那半句话极其模糊不清,钻入耳里已经隐约消失,却让他心头一震,“什么?
许盈的哭声清晰地传了过来,那哭声很不寻常,是成年人不会有的,孩童一样椎心的哭声。
“爸爸死了……”
昨天还谈笑风生嗔睨轻斥的她哭得肝肠寸断,传来这样一个惊天噩耗。
死?她挂在嘴边三句不离“我家老爹如何如何”的……她的父亲——
他抿紧唇,冷静地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赶到医院时,门口进进出出的患者很多,他直往急诊室,走廊大厅里、墙角休息椅上都是摇头叹气低眼擦泪的许家亲属,许盈的母亲被三五个女性亲戚簇拥着,悲恸哀哭:“塌了天啦……”
他脚步顿住,慢慢推开急诊室的门。
里面空间不算大,冰冷的医疗仪器旁站着三个叔婶辈的亲属,钟辰皓向长辈们微微点头致意,走向床边跪坐在地上的许盈。
许盈迟缓地看着蹲下身的他,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她的眼泪流水一样涌出来,右手始终抓住床上父亲的手不放。
“小盈,别把眼泪沾到你爸身上。”一个婶婶说,“有说法,不好。”
她心里升起一股反感,生硬而嘶哑道:“我爸才不信这个!”除了女儿的眼泪,爸爸还能带走什么,如果这也不被允许的话,还有什么可以模糊阴阳两界的距离?
钟辰皓轻轻抚了下她因剧烈痛哭而不停微抖的双唇,转头看向急诊床。他没有机会叫一声爸爸的老人,神情那么平静安详,除了面部有些发紫,就像熟睡一样,老人的手冰凉而柔软,被女儿紧紧握住,可是无论再怎样用力,永远也无法合拢掌心,与女儿亲昵地回握。
使了一点力气,把许盈的手掰开,捂在掌心揉搓按摩,这样的慌乱忙碌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因为过于激动已经痉挛得无法伸展开。
那位不知何种亲属关系的婶婶明眼看出端倪,讶然问:“小盈,这是……你对象?”
一向腼腆易脸红的许盈此刻却做不出任何表情回应,木然地凝视着自己与钟辰皓交缠在一起的双手,钟辰皓看向长辈,坦然承认:“是。”
“什么时候的事?”婶婶深深叹息,“早点带回来让你爸看看多好……”
许盈眼睫动了动,钟辰皓心里微惊,立刻将责任揽过,“是我不懂事,我早该登门的。”已遭受丧父之痛的可怜的孩子,怎能再背负心灵的疚悔,本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谁也不该苛责于谁。
有人拿着白酒和毛巾进入,“四嫂,带小盈出去吧,给大哥擦擦身,好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