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去找钓鱼的家什么,你还不快去?免得又挨马鞭子。”
“我上哪儿给他找去,我是想打听打听,丞相他们走了两天多了,倒底如何?有点悬着心呐。”
蒋忠咂着嘴点点头:“是呀……司马懿……这老儿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他看住的麦田,咱们……能取得?”
“司马老儿鬼多,咱家丞相鬼大!”亲兵不服气的反驳。蒋忠笑着给了他一个拳头:“胡说些什么呢!”两人偷着笑了一回。
“说真的,要不是这位刘大人。我早跟着丞相去卤城了。唉!真闷死个人!”
正说着,只见从营帐里又跑出一个小校:“哎,王四,叫你去找鱼具,你倒在这儿自在呢,”说时用手向后指指:“那位又恼了,骂人呢,快去快去!”
被称做王四的亲兵与蒋忠互相看看,“唉,找去吧!”
三人正要分头走开。忽听从大营口处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带着兴奋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匹枣红马挟卷着一阵劲风射了过来,马上一员将官,满脸是汗,手持着令符在营前戛然驻马:“丞相有令——”
蒋忠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紧走几步扣住那位将官的马鞍:“丞相?怎样?”
营前所有的将校全都凑上前来将传令官围住。
那马上的小将官一脸严肃的望着大家,将嘴绷得紧紧的。让看着他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片刻,那小将官忽然笑起来:“胜了!!丞相把陇上的麦子全给它割了!!”
安静了片时,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声。蒋忠与几个小校竟然将传令官几把扯下马来,欢呼着向空中抛去。他们一个个奔走相告,互相拍着肩膀,砸着拳头,似是要将这胜利的自豪与喜悦狠狠地传递出去。
传令官被放下来时,已然是盔歪甲斜,但是这种种狼狈却掩不住极度的喜悦之情。他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好了好了。如今丞相正在卤城与卤城太守议事,让我等传令守营的将校,速备打磨之物,明天回来,就等着吃蛮头吧!!”
又是一阵欢呼。马蹄声踏着人声向着另一座营盘驰去。这里,大家叫着跳着,议论着。
“我就说,还是咱家丞相鬼大吧!!”王四咧着嘴,雪白的牙齿被阳光照得闪着亮光。
“当然!!丞相是谁?丞相是神仙。”
“是呀,是呀,你们知道么,丞相临离营的时候我看见了,羽扇纶巾没有穿,换了衣服。”
“真的?真的?什么样子?”
那小校一时像是成了英雄,被大家团团围住,他神秘的向大家招招手,让人们更凑近了一些:“嘿,我还从来没见过丞相这样的打扮呢。戴着金冠,黑衣服,宽宽大大的袖子,坐在小车上,那个派头儿啊——”
他说着时闭起眼,摇着头。周围的人羡慕地望着他,张大了嘴等着他的下文。
“唉!”这有幸目睹丞相风采的人叹了一声:“比我老家观里供的神仙,还像神仙呢!”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哄笑:“你老家道观?你老家道观里的泥胎能跟丞相比么?”
他们说着笑着,纷纷走散,去向留守在营中的将士传递着喜讯。
王四站在那里愣了一回,终于一返身走回帐中,将进门时,他极力把喜悦之气往下压了压,轻轻地走了进去。
刘琰午睡方醒,静坐了一时,正由一个僮仆跪在地上托着盆净面。听到脚步声,眼也未睁,慢吞吞的问:“外面什么事?这么吵嚷?”
王四迈了一步,掩饰不住的兴奋:“大人,丞相他们,打了大胜仗!把陇上的麦子全抢了!”
帐中其余的兵士护卫都看着王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刘琰却未动声色,取过从成都特意带来的牙杯,喝了一口,仰头漱漱,僮仆慌忙从案上取过漱盂接住。
“大惊小怪。”他轻轻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弄了些粮食吗?”
王四对于这样的答复显然极其不满,他特意强调着说:“是从司马懿手里抢过来的!”
刘琰挥手打发了僮仆,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玉梳,仔细地梳理着花白的胡须。双睛微闭。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王四压了压窜上胸头的怒气,生硬地躬身:“方才丞相着人传下命令,让各个营盘准备小麦打磨之物。明日丞相他们回来,就要开工。大人,你看……”
刘琰微睁二目,斜着王四:“本车骑大将军可不是来这儿磨面的。”
王四眼睛里燃起了火色:“丞相有令……”
刘琰抬手止住了他:“对了,刚才不是让你去找钓竿儿么?找着了没有?”
王四直起身子,“没有!”
“没有?”刘琰睁开双眼:“给我找去!”
“这军营之中,谁有大人这样的气派,忙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心钓鱼?”
“匹夫!!”刘琰执起案上的牙杯朝着王四扔了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左右顾盼着去寻架上的宝剑,他手下的人纷纷跪下求情。乱做了一团。正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