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点着他的鼻子:“你这么惦记爹爹的药,是不是想尝尝啊?”
瞻闪着乌亮的眸子,点点头。
“那你不是成小馋猫了?”
“喵……”瞻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看婉云。
“瞻听话,下来。”
瞻依依不舍地向榻上滑去。孔明抱住了他:“没关系,就在这儿吧。”
夫人摇摇头,站起身拉着婉云,“婉云,这几天,你辛苦些照料先生的起居,好不好。”
婉云兴奋地脸都红了,只是点着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只是,”夫人抿着嘴:“不许哭啦。”
婉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夫人回过身笑着,点着孔明的额:“大馋猫,”又回过来点着瞻:“小馋猫……”
孔明接过婉云的耳杯笑道:“嗯,还有一只花猫……”
屋中笑声又响了起来。
婉云照料着孔明的起居,一丝一毫,莫不竭力侍奉。她想尽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让这个男人重新焕发出光彩。
当孔明可以和夫人、和婉云、和瞻一起到院中散步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便如风般过去。
侍者又垂手站在边上:“丞相,费司马、蒋侍中等来问安。”
夫人叹息了一声,“唉,你就不能让我们踏踏实实呆上一会儿?”
侍者内疚地低下头。
孔明笑了笑:“我也正要找他们呢,正好。请大人们到书房。”
蒋琬细细的端详了孔明一阵,拱着手说:“丞相的气色好多了。”费祎也感叹着:“丞相还要爱惜身体,丞相的康健,是我大汉的福气啊。”
孔明微笑着:“谢谢公琰、文伟。亮本没什么大碍,只是前时赶路急了些。犯了旧疾。”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孔明止住了他们:“哦,李平现在怎么样?”
蒋琬想了想:“李正方现押在有司狱中,等候陛下和丞相的发落。”
孔明叹了口气:“唉,公琰常去看看,别难为了他。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蒋琬费祎互相看看,点了点头。
蒋琬又望了望孔明,有些迟疑的样子,孔明早有察觉:“公琰一定是有话要说。”
蒋琬皱着眉:“丞相,李平虽押有司,但是,如何裁决,还有待丞相定夺,目今陛下之意,似乎还要从重,虽不夷三族,想也难全其性命。”
孔明平静地望着两人,“公琰之意,亮尽知矣。公不愧社稷之臣,执心为公,正是亮之臂助。”
蒋琬站起身:“丞相谬赞,琬惶愧无地。”
孔明用羽扇往下压压,示意他坐下。然后缓缓起身,踱了几步:“前几日,陛下也曾驾临相府问疾,观陛下之色,对李平仍怀杀意。亮想待陛下平静数日,再晓以利害。也罢,明日,陛下仍要驾临。亮便说于陛下。”
两人站起身,“丞相病体未愈,我等便来打扰,实是死罪。”
孔明摇摇头,淡淡一笑。又从案头的竹册中抽出一封帛书:“这封信,让人送到李丰那里。”
两人接过,欲言又止,费文伟躬身一揖:“丞相还是歇息吧。我马上着人去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