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刑天棋在玉龙瀑旁的红豆树下与何雨晴惜别。
临走时,刑天棋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瀑布,便匆匆离开了玉龙村。
头也不敢回。
不过,刑天棋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绍天城,而是先行返回了宅邸,扮成家丁的模样,混入了段宅,而后趁人不注意,潜入了地室之中。
看着面前用于制作无芯香和提炼精油的用具,刑天棋的眸色暗了下来,眸中还隐着恨意。
他本想放下仇恨,在玉龙村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
可天不遂人愿,更是天意如此。
刑天棋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桌子的边缘,他要这段宅中的所有人,为自己死去的家人和微生偿命。
接下来的时日里,刑天棋一直在地室里没有出去过,潜心制作浮生醉,用作主原料的曼陀罗花,刑天棋放入了最大的量。
等他们吸入足够量,便可以令他们陷入幻觉,神志不清,最后痛苦的死在自己所构建的幻觉之中。
就这样过去了足足五日。
终于在六月初八的那天,刑天棋终于将所需的东西提炼而成,倒入模具中,待无芯香成型。
等刑天棋从地室出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
那些山贼在院子中说说笑笑,宛若无主,还有一些人聚集在院子的角落赌钱,嘴里说不尽的浑话。
在看到刑天棋后,他们还邀请刑天棋一起。
刑天棋装作要去茅房,模样滑稽惹得众人笑话,随即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然后在宅邸的各处点燃了浮生醉,然后重新回到地室中。
刑天棋靠着墙坐了下来,可眼睛中却没有半分喜色,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乐。
眼睛微转,刑天棋看向已经在火盆中烧了整整五日的烙铁,这五日,刑天棋不断地往里面添木炭,烙铁烧的通红。
继而刑天棋脱去了自己的上衣,拿起滚烫烙铁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覆盖在了自己左侧肩膀处的刻痕上。
烙铁接触皮肤,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了阵阵白烟,当即痛的刑天棋发出了痛呼声,巨大的疼痛,让刑天棋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刑天棋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趁烙铁还有温度,刑天棋又咬着牙,在第一下的周围又压下了几道痕迹,用来掩盖烙铁的形状。
等终于做完,刑天棋手中的烙铁掉落到了地上,刑天棋满脸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流淌,伤口经过多次烫伤,流出了鲜血。
刑天棋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子旁,身后的书架上拿过了提前准备好的白布,展在桌上,继而用自己肩上流出来的鲜血,将无处可诉的悲痛,诉诸于上:
乔迁州庆,家门破灭。
今生得遇李兄与何家一家,乃吾之幸也。
李兄具文江学海之识,令吾钦佩,乃吾之兰交,犹记当年泛舟于江河之上,诗书饮茶何其畅快。
然,造化弄人,李兄因吾身死,深冤难诉,纵身万死犹不能赎。
醉若浮生,犹难解心中之恨。
终是,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悲哉!痛哉!
少年心难再,得李兄性命所换,化名微生,幸遇雨晴于红豆杉下,虹随雨霁现,明朗多彩,令吾心之向往。
寻安处,何处为安,此心安处是吾乡。
金榜题名待日归,十里红妆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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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血书,是刑天棋是用鲜血写下的,一字一句可见刑天棋在写下这些时,内心的悲痛之情。
林乐知看着墙上的血字,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哪里有一种违和感,低眸眉头也跟着微皱起来,眼中夹杂着困惑之色。
萧以祸看出了林乐知眸中的情绪,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血书,继而开口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林乐知看着墙上的血字,眉头依然紧锁着说道:“你不觉得,这血书上所写有些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