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匈奴列传》
“此言当真?”伊稚邪刚被赵信从美女的怀抱中拽出来,原本还不甚清醒的头脑被来人所报的消息彻底吓醒了。
“自然当真。”那人脸上蒙着黑纱,阴阴地说道,“汉庭的冠军侯冠世侯各率五万兵马,已穿越沙漠直扑王庭而来。却不知大单于你可有对策了没?”
赵信亦阴阴地回道:“却不知道你是谁?我们又凭什么信你的话?那漠南绝漠,是我们匈奴人也不敢轻易涉足之地。你却说,汉庭派了两员大将,带了十万人马来?真是吃人说梦。”
“嘿嘿。”那人冷声笑了笑,说道,“那自次王觉得,一个汉人却擒杀了单于的大父、季父、相国、当户,这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一个汉人,带着上万部队,在匈奴部落所在之地,游击三月余,杀伤毁灭部族数百,这又算不算得痴人说梦呢?”
伊稚邪的脸色明显变差了,便是赵信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时移势易,单于,我所说的,是不是痴人说梦,你们心里明白得很。”蒙面人傲据地说道,“若单于与您的部族还有一分冒顿子孙的血性,就让在下看看,你的勇气何在。”
赵信咬了咬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通知我们汉人来袭的消息?你若不说,可别想走出这王庭。”
蒙面人却是一笑,眉眼弯弯地说道:“自次王何必吓人。我既来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来的。你们虽知道汉人就要来了,想必却不知道他们从何来,具体情况如何吧?若现在派探子出去打听,怕又太迟了,倒不如放在下走,然后在下提供消息给你们,也方便你们行事,不是吗?”
“那,先生至少要告诉我们,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到了关键时刻,伊稚邪终于现出了当年篡位时的勇气,他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否则,你说的话,我们怎么敢听,怎么敢信?”
“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们,只是因为,领军的那两人中,有一个,我必须除掉。”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我也不隐瞒,直说了吧。那人,便是大汉冠世侯纪稹。”
“先生要对付的只有纪稹。而纪稹和霍去病却是兵分两路。”伊稚邪冷然说道,“那么。先生的消息里,是否只有纪稹一军的行军路线,而那霍去病,我们却只能由着他长驱直入了呢?”
蒙面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大单于,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霍去病行军用的是诡道,他除了手中一幅地图外,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行军地图,如何行走只在他自己心中。不像纪稹,他心思缜密,做事前,走有个大体规划。因此,便是你向我要霍去病的行军图,也是没有。不过,有了纪的,想必已减轻了你们一半的压力吧?”
伊稚邪眯起眼睛,说道:“好。多谢先生坦诚相告。”他站起身,行了一个匈奴的礼仪,问道:“却不知道先生打算如何将行军图送上?”
“一会儿,我驰马离去,单于派的人在我身后远远地跟着。我自会留下相应的信息。”蒙面人说道,“虽然单于做了承诺,不过也请谅解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伊稚邪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蒙面人果然如他所说,在离开王庭百里之后,丢下了一个袋子,袋中放着一张纸条,提示他们去哪个牧人家寻找下一个提示。赵信一面命人按照纸条所说,去寻找那个牧人,一面纵马追寻蒙面人,希望能将他拦下。但是很快地,他就发现对方狡诈异常,对如何在草原沙漠生存比之匈奴人丝毫不弱。再想到,汉人即将来袭,他也便没了追寻的心思,带了人马撤回王庭,开始为下一次的会战做准备。
邢天看着周遭忙忙碌碌的匈奴人,皱着眉头想道,怎的纪稹他们的行动比意料中的还要快些呢?竟然已经进到了被匈奴人发现的范围内。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暂居的大帐内,却见到苏武正捧着一纸诏令,哭丧着脸。
“怎么了?”
“刚才来了个匈奴兵,说他们王庭备战在即,没空理我们这些商旅,叫我们今晚之前,马上走人,否则就强行驱逐。”苏武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公主还没答应跟我们回去吗?”
邢天心中一惊,却是没想到,
在战前备战阶段,就会做如此严密的防备。将外族I走,明显是为了保密匈奴族开战后的动向,看来这一次伊稚邪的手笔却是不小,想是真的怕了汉军,才会如此严密。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糟糕,刘姗的意思他已非常明了,要刘姗随他们离开,除非这一战结束,否则根本不可能。
张此时也回了帐内,听说了此事后,便说道:“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王庭东边有一座狼居胥山,那里是匈奴人祭天及供奉老人的地方,素来为匈奴人敬仰,不到祭祀的日子,绝少有人上山,这个时候,就更不会有人到那里去了。山上只有一些老弱,没有什么成年男子组成的卫队。”张骞踱着脚,说道,“我们出了王庭后,大可以秘密折返,在狼据胥山上寻一个地方住下。到时,便是有人发现了,也不过是些老人,无论是囚禁还是……都可以掩盖我们的行踪。”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吧。”邢天当机立断说道,“我去公主那边,将此事告诉她,让她有事之时,便往狼居胥山上行。”
“等一下。”苏武又提醒道,“邢大人,最好再留几个爆竹给公主,她若有急事,可以点燃求救,我们在山上定能看到,到时候过来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