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二家里很穷,穷到揭不开锅那种,家里只有茅屋一两间。
&esp;&esp;且他们不是紫阳福地的本土人士,而是在二十年前,父亲宋文康带着还是襁褓中的宋二,来到紫阳福地定居的。
&esp;&esp;这么一家人,自然不会遭受紫阳福地本土人的待见,平日里都躲得远远的,活像是在避瘟神!
&esp;&esp;可是今天倒好,紫阳福地那些个素日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然齐刷刷地来到了宋家的院落,只是看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的模样,估计也不是来找老宋家聊天喝茶的。
&esp;&esp;宋二高调出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双双浑浊而阴冷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他。
&esp;&esp;理也不理这些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老不死们,宋二拨开人群,径直来到宋文康的身边。
&esp;&esp;用现代的话说,宋二的家是单亲家庭,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宋二与宋文康相依为命。
&esp;&esp;至于宋二的生母,别说见过了,到现在宋二都不知道叫什么。
&esp;&esp;宋文康从来不愿意提起宋二母亲的事情,要是有人询问,他多半会大发雷霆,要是这个人是宋二的话,还少不了一些斥责。
&esp;&esp;有时候宋二问得急了,宋文康就闷闷地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在那儿喝酒,一直到不省人事方才罢休。
&esp;&esp;不仅如此,世上人心险恶,宋二打小就没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esp;&esp;有人说他的老妈甩了宋文康,跟着其他男人跑了,宋文康心灰意冷之下,才带着宋二来带紫阳福地隐居。
&esp;&esp;也有人说,宋二是宋文康从外面捡回来的,只是养儿防老罢了。
&esp;&esp;更有甚者,从宋文康那一副失魂落魄,暮气沉沉的模样,推演出一套苦情大戏,大致意思是宋二的父亲其实另有其人,宋文康苦追宋二生母无果,这才含怒出手,抢走宋二,来到紫阳福地隐世不出,躲避世仇。
&esp;&esp;这种类似的言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宋二早就搞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宋文康是他的亲人,没有之一!
&esp;&esp;而就在刚刚,一群年近古稀的糟老头糟老太们,半个身子入土了都不知道抓紧去享清福,反倒把他唯一的亲人团团围住,跟开批斗会似的恶语相加,这如何不让宋二愤怒?
&esp;&esp;“爸,您怎么样?他们没有难为你吧?”宋二将宋文康挡在身后,关切问道。
&esp;&esp;宋文康是紫阳福地出了名的酒鬼,浑身酒气弥漫,还邋邋遢遢的。
&esp;&esp;见到宋二回来,他也没有多大的表示,又咕咚了一口酒,这才慢悠悠地道:“他们怎么会为难我?大家关系好着呢。这不,老前辈们都怕我在无忧谷住的不习惯,专门过来和我唠嗑!”
&esp;&esp;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跳出来一个肥胖妇女,指着宋文康骂道:“啊呸!宋酒鬼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稀罕和你这个窝囊废说话?我刚刚就说明来意了,你要是还当耳旁风,我不介意亲手教训你儿子!”
&esp;&esp;宋二的眼睛微眯,他刚刚一眼看去,全都是老头老太,跟老年人俱乐部似的。
&esp;&esp;却没想到这一堆白头发当中竟然还夹杂一个“年轻人”。
&esp;&esp;这肥胖妇女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皮肤还算白净,只是浑身上下油腻腻的,在灯光照射下都能抛出光来,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不已。
&esp;&esp;宋二之前还在奇怪,在场这么多老家伙,平日里聚在一起下下棋,打打拳还有些可能。
&esp;&esp;但要合起伙来针对一个人,凭借他们那点智商和见识恐怕还办不到,这后面怕还有别人在引导。
&esp;&esp;现在看来,这个引导者,八成就是这胖女人了。
&esp;&esp;这些想法在宋的心中一闪而过,对胖女人的印象也差了不少。
&esp;&esp;心中有了底,宋二不再耽搁,朗声问道:“连我老子都没有教训我,你凭什么要教训我?”
&esp;&esp;“凭什么?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肥胖妇女冷笑,“你看看你们家是个什么鬼样子,穷的就只有人了,还妄想着穷小子傍金凤凰的好事,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esp;&esp;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一般都是对那些追求富家千金的穷小子说的,好巧不巧,宋二也在这类穷小子之列。
&esp;&esp;他的眉头一挑,尝试着问道:“你是说,我追小柔的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怎么没关系?”肥胖妇女瞪大眼睛看着宋二,十分厌恨地开口,“我可是听说了,你和掌门老婆打赌,四年后赚够四千万去娶她家的千金。你能耐啊!都敢明目张胆去接近掌门家的闺女了,还跟掌门老婆定赌约!”
&esp;&esp;“你知不知道,现在掌门厌恶你,掌门老婆更厌恶你,我们跟你住在同一个地界儿,万一掌门一家把怒火撒在我们身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