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息像极了龙椅上喜怒无常的那一位,亦像是二哥欲怒未怒的时候。还真是流着景家的血,墨砚的面皮狠狠一抽,觉得她是纯洁无害的他先前眼睛瞎了吧!
“姑娘放心,我们是进山以后才换的,因为人数太多,穿成这样方便辨认,以免误伤了自己人。”阿勋上前一步。肃声禀告道,“另外我们的人已经听从姑娘的指示将整座黄石山暗中封上了,且遵从姑娘的命令。用的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手段。只是这一队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山的,竟然在奴才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来到这山里,还找到这里来了。”
“若是被你们知道了才不正常。”阿依咕哝了一句,眸光落在一众紫衣卫上。小脸平板地歪了歪头。“钟灿,你们来的时候可有察觉到他们上山?”她指着阿勋问。
钟灿出列,在自己主子的注视下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悄悄地挤出一句:
“回夫人,没有。”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把整个紫衣卫冷得集体打了个寒噤,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一下。回去又要受罚了。
“你们的本事也不小么。”阿依略意外地看了阿勋一眼,阿勋宠辱不惊地应了一句“是”。把整个紫衣卫气得牙根直痒痒。
“来了多少人?”阿依问阿勋。
“回姑娘,调了一千人,均是心腹中的心腹,姑娘可以放心。”阿勋肃声回答。
“你们?”阿依望向钟灿问。
“回夫人,一千人。”钟灿脑子一抽就回答了,回答了之后才想起来夫人又不是主子,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脱口而出了呢?
墨砚一直没有说话,阿依思忖了片刻,道:
“两千人更好,能快一些。你们,进去把地宫里的黄金给我清点出来,平均分成三份,然后想法子悄无声息地装箱,越快越好。”
阿勋率先应了一句“是”,钟灿先看向墨砚,见他点头,于是也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是”。
阿依眼看着乌压压的一群人井然有序地进入山洞下了地宫,刚刚还乱七八糟的前院又一次清静下来,猎猎的冬风刮过,头顶上乌云密布,阴翳漫天,风声大,空气湿冷湿冷的。
“这天大概是要下雪了。”阿依忍不住拉紧了斗篷,仰着头轻声说。
墨砚则直接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小小的身子围进来,紧紧地包裹住,同样望向天空,低声叹道:
“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两人望了一回天,阿依低下脖子轻声对他说:
“接下来的事情有很多,金子要全部秘密地运出去,之后还要重新布置这座地宫,本来三殿下班师回朝时墨大人就要回去的,墨大人却找借口说要去支援爹,等爹班师回朝了墨大人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着回去,不然会惹人怀疑。所以等爹班师回朝的时候墨大人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在这边布置,等布置好了我再回去。”
这一次墨砚没有说别的,他很轻易地便点头答应了:
“我已经给爹送了信,要他班师回朝了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去追他一同回帝都,我是要回去的,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怀疑,你长久不在帝都我也需要回去为你打掩护。”顿了顿,他十分不悦地哼了一声,“谁家成了亲的妇人不是呆在内宅里相夫教子理账绣花,偏你成了亲和没成亲一样,到处乱跑就是不着家。”
“待我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的。”阿依扁着小嘴反驳。
“真的?”墨砚低头看着她,不相信地挑眉。
“……墨大人你饿了吧,我们吃饭吧,我来煮饭,我有带煮饭的材料。地宫里的人就不用理会了,他们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他们带七天的干粮,随便吃吃算了,反正又不是来游玩的。”她一面喋喋不休地说着,一面径直向竹屋走去。
墨砚面皮狠抽地盯着她的背影,口是心非的臭丫头小坏蛋,他重重地冷哼一声。
阿依和墨砚在夜夜谷内住下,两千个人一直在地宫内清点黄金,虽然人数众多,却因为都是在地下,地面上仍旧很清静。
从两千人抵达的夜里天空便开始降雪,一连降了三天,从最初的细小雪花落地即化到后来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一直到第四日破晓时分才渐渐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