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要退学被他爹娘修理了一顿后,他沉了几日后如今又生龙活虎起来,见到照人他极其高兴,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不去那边找她,怕她又被别人看笑话。
池容赫站起来,端起桌上的酒碗,对照地和林慕示意了一下,仰头咕噜咕噜喝起来,直到酒碗空空如也他才抬手以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真是个闷葫芦!楚延心里骂道,又继续给他的酒碗满上,脸上隐隐有一抹奸计得带的笑意。
池容赫端起酒碗被沈林慕拦住,“容赫,可以了哩,你莫听楚延的!”脸上微笑如玉。
照地也劝了一句,这么大只碗喝一碗他都受不了,别说喝三碗。楚延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几时也学会暗着整人了?他心中好笑不已。
池容赫平时一副精明的模样,这会却像个榆木脑袋的人一般,接连喝了两大碗,脸上却不见一丝晕红。
女娃子们都静下来瞧着那边的热闹,有此紧张有些期盼,等会儿那两个俊俏的秀才相公就要来她们这边劝酒了,好紧张好紧张!余莞捏着圆圆的手,照天也会过来了。
没一会儿,那边轮桌劝完酒,一干人便往这边走过来,几桌女娃子皆羞涩的低下头扒饭吃菜,装作没见着他们过来一般。
照天兄弟和林慕见这几桌都是半大不小的女娃子,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不知如何开口,倒是照人站了起来,对他们笑道:“咱这边就不要劝了哩,咱都不喝酒的!”
圆圆也跟着道:“是哩,咱不喝酒的!”
于是沈林慕便微笑着道:“那就多吃些饭菜吧,可不要饿着肚子回家才好!”
“噗——”照人忍不住抿嘴笑了出来,其他的女娃子也都低低地吃吃笑起来,这人也真会说笑话。
沈林慕丝毫不觉得尴尬,照天兄弟也客气了几句,就端着酒碗过去另一边。
月上中天,大家才吃喝尽兴各自散去。照人困得不行,恨不得眼前就有一铺床,能让她躺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春烟和秋水来到青山岭村后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人,显得精神亢奋,见照人无精打采的捡着碗筷,便说道:“姑娘,你先回去睡吧,剩下的客人咱来收拾就成了。”
照人撑着眼皮摆了摆手,“没事儿,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虽然家里有仆人,但仆人也是人,这么晚了他们就不想睡么?自个能做点儿也好让他们早早去休息。
那边角落里还有几个照地的同窗在聊乎得起劲,似乎在谈论这次院试的试题,其他几桌也有几个汉子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汉子还在不断添酒。
沈林慕从外面进来,听见三人的对话,微笑道:“照人妹妹先回去睡吧,这里有我们呢,你两个哥哥不也还在这忙哩。”说完,他朝她调皮的一笑,让春烟和秋水陪她回去,又叫了她们家一个正在洗碗的仆人送她们。
这一切他安排得那般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是他们的主子一样,毫不让人觉得他有越俎代庖之嫌。
第六十四章 当家不容易
*第二更在十一点左右。*
再有半月余,照地便要入府学上学了,所以这些日子便在家里休养不再去村里学堂上学了。
之前为了应试,他日夜读书,如今好不容易有半月的休息时间,他便跟着哥哥在家里的林子里转。林子里香獐子常出没的那一带被围墙圈了起来,并未作任何改造,其它的地带都经过修整砍挖,杂草树木乱石被移除,只留有些高大的树木,林子里瞧起宽敞平坦走动方便,空气也流通许多。
山林向阳一面的植被都被砍伐掉了,明年好种李子树的。
天然长的大片桐子树,照人是打算用来种扁草的,扁草种在石上称石斛,种在树上称木斛。虽然木斛的价值不如石斛高,但这片山林的天然优势不好好利用,岂不太可惜了,而且木斛相对一般的药材不知又贵重多少倍。
扁草生长得极好,环境湿润阴凉,底肥足够,除了偶尔看顾照料一下,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照人便将心思转移到家里的那群牲口上,自她家的香鱼干烘制法在村里公布后,村人都自家烘鱼,卖来她家的鲜鱼极少了,几乎两三个月才烘制出千把斤。靠种田来度日是最为辛苦不经济的,今年的稻子又长了不少钻心虫,收成起码少了二成,赋税又如此之重,缴了税粮明年就青黄不接了。
家里今年孵了五六抱小鸡,约有一百二十三只,加之去年养的,大小鸡在三百来只左右。她想在林子里圈个养鸡场,如今三百多只鸡也不算少,回头叫她娘再买些蛋来孵上,到年底不得有四五百只了,到时在县城里开个鸡场卖肉鸡和鸡蛋,收入也颇为可观。
山林里蚊子多,牲口家禽被蚊子咬得极不安生,每天傍晚都要用阴干的艾草烘熏,将鸡圈、牛栏、猪栏都要熏个遍,春烟秋水便在旁学着,打打下手。
照地怕妹妹被火烫着,便将燃着的艾草从她手中抢过来,在鸡圈里烘熏,浓呛的烟味将他熏得眼不开眼,一边浪眼泪一边咳,脚下一不注意就踩到牲口的粪便。
照人含笑站在一边,告知他站在风向的上方便不会被烟熏着了。照地一试,果然如此,将鸡圈熏完后,天已麻眼,鸡们都蹲在棚子下歇息了。
春烟秋水将火折子和剩余的艾草收好拿了回去。
照地又跟着妹妹到猪栏看猎吃食,栏里五头憨态可掬的子猪香喷喷的吃着猎食,并不时的抬头望望他们,长长的肉嘴巴一拱一拱的,极其有意思。
“照儿,咱在这水壁下的小池子里放几尾鱼可好?”照地突发奇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