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任务就是,如果有可能,试探一下那个二王子的真实功夫,是不是像坊间传闻的那样神乎其神。
当然,也有暗示,如果可能,弄死他。所以,徐嵬才主动挑战二王子。当然,这也是妫龟年的意思。在这一点上,姐与弟不谋而合。
现在,徐嵬已经半身不遂,双腿发软,双臂不停地抖动,最让人心虑的是他现在说话口齿不清,说不清楚那个二王子的长相。
其实,贵妃娘娘还可以找那百名禁军寻问二王子的相貌,那是她心里没有良药医治的顽疾。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她前脚找完,后脚就会传扬得满城风雨,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心病。
姐姐与弟弟四目相对,相互瞪视着,分外眼红,彼此都在较着劲儿。两对精明的眼眸中,都透着相似的冷酷与无情,彼此都毫不掩饰各自内心深处的敌意和嘲弄,早没了姐弟情份,犹如眼刀在交击。虽然没有声音,没有刀光剑影,但却厮杀得死去活来,血腥,残酷,无情……
在这场交战中,贵妃娘娘败了,败得很凄惨,就像钱子幽和徐嵬一样。
姐姐看着露出得意微笑的弟弟,眼神立刻转为嫌恶,心中隐隐作痛。弟弟几次花言巧语欺骗她,但暗中依旧我行我素,以搞垮大皇子为目的,看来不是自己无可救药,而是弟弟一意孤行,决定与她死磕到底了。
妫曦宓眼里闪出一抹决绝,这回她真的动了杀机,你能借刀除了徐嵬,我就不会栽赃嫁祸吗?
“妫龟年,你走吧。”声音就像虚脱了似的,仿佛几天没进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妫龟年知道,姐姐已经拿他没辙了。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舒坦,他斜眼看看姐姐的确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便施礼后立刻离开了寝宫。
弟弟一走,这些年妫龟年针对大皇子所作所为的那些事,桩桩件件,不知道怎么就像烙铁般地嵌进妫曦宓的灵魂里,犹如一股灼热的岩浆在她心底肆意横行、滚动,烧炙着她的心。
而此时,她的整个心都被这种滚烫的岩浆占据着。
只有除掉妫龟年,滚烫的岩浆才会冷却下来,直至熄灭,她的内心深处才能彻底轻松下来,一劳永逸。
妫曦宓望着得意忘形离去的弟弟背影,她那双美丽而邪恶的眼眸里倒映出两条燃烧的红色火焰,她似乎已经看见弟弟绝望地在火焰里狂舞般地垂死挣扎。最终,他那恶心人的身体渐渐萎缩,变小,最后成了灰烬。
姐姐在宫里诅咒妫龟年的当口,弟弟则在回府的途中外面思索着。
“那六名歹人的确是自己派去的,但凭空冒出来的那个王帅,却不是他的人。王帅是姐姐的人,毋庸置疑。”
“王帅好似暗地里采取了灭口措施,目的很明显,就想把在幽州城发生的事情,都归结到他身上,姐姐严丝合缝阴险的一招够毒的,这是借刀杀人。”
“可姐姐也百密一疏啊,她不会料到王帅也被擒住。二王子一定会从王帅嘴里撬出来真相来的。王帅一旦说了实话,姐姐就成了二王子的目标。”
“姐姐失策了,他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而姐姐的人却被抓住,看来姐姐处境不妙啊!”
想到这儿,妫龟山高兴得没差一点雀跃起来。
京城,皇城,紫光宫。
古树参天,绿树环绕,红墙黄瓦,金碧辉煌,金子一般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寝殿内,金丝楠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幕帷,七尺宽的沉香木罗汉床,床下置长条形足凳,床中间置一茶几,几上摆放着精致茶具。殿内家具皆为降香黄檀木,颜色偏黄,油性足,纹理细腻、漂亮,符合皇室高贵的气质。
四周悬着鲛绡宝紫色绫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金线蔷薇花,风起绡摇,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白玉铺地,内嵌金线花朵,花朵呈现玫瑰盛开模样,花瓣儿鲜活玲珑,花蕊细腻、逼真,代表大周国运昌盛繁荣。
精致的榻上坐着一少年,年约二十,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肤色晶莹如玉,轮廓完美得几无挑剔,乌木般的黑眸,高挺英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