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至一座宫苑,只见两个总角童子正在下棋,执白童子正抓耳挠腮,眉目紧皱。二童忽见两人到来,“呀”的惊叫一声,忙扔了手中棋子,上前来见礼。值守弟子说道:“二位师弟,这位乃是天荡峰赵真传,前来拜见蓝真传”。二童忙慌忙见礼,一童随即小跑进了苑中。值守弟子见已送到,便出言告辞去了。
不过多久,便见一人神清骨秀,玉带长衫,面带微笑,上前说道:“赵师弟今日怎有空来为兄处”。
赵鹤年拱手笑道:“承蒙师兄几番关照,愚弟久欲上门拜谢,怎奈俗世缠身,今朝正逢吉日,特来登门拜访,不知可有搅扰?”
蓝玉田伸手虚引,笑道:“为兄正嫌苑中冷清,师弟此来正好添些趣味,快快苑中用茶”。两人穿廊院,绕甬道,来到一处花园凉亭。蓝玉田招呼坐下,忙有童子端来茶盏。二人用茶闭。蓝玉田问道:“听闻师弟这几日正在炼器阁中炼宝,今日有暇来此,可是已然功成”。
赵鹤年淡笑道:“师兄消息灵通,幸得二位真人之助,已竟全功,只是近日愚弟已觉离山之时已至,特来与师兄辞行,只是尚有些许琐事放不下,还望师兄关照”。
蓝玉田摆手说道:“师弟有何事只管说来,只要为兄能办到,都能应允”。
赵鹤年拱手说道:“感念师兄厚谊,只是愚弟此番离去,不知几年能够回返门中,愚弟那紫云宫尚有几名役使,恐惹出些是非来,不论如何,还请师兄能够关照几分,若有何事,还望等愚弟回山再作区处”。
蓝玉田点头说道:“此事易耳,师弟尽管放心,一切有为兄在”。
两人又说了会话,赵鹤年便要起身告辞。蓝玉田忙按住赵鹤年手臂说道:“师弟且慢,为兄尚有一事,还要劳烦师弟”。
赵鹤年不由诧异,问道:“不知师兄何事,尽管吩咐即是”。
蓝玉田道:“为兄炼罡已有火候,近日得恩师指点,便要洗炼浑身真元,便可出门寻找机缘凝成金丹。只是如今有一事缠身,又恐耽误,本来为兄已有安排,只是如今师弟到来,却觉更为妥当,不知师弟可愿走一遭?”
赵鹤年回道:“不知何事,师兄尽管说来”。
蓝玉田道:“不知师弟可记得那清华郡沈哲言?”
赵鹤年脑中一转,便自想起,不由奇道:“这沈哲言不愿入山修行,不知师兄因何提起?”
蓝玉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当年我遇此子,察觉他有一身修道根骨,便传了些道法给他,后来我请恩师为他测算,发现他家中有一劫,便想接引他上山,也好应对劫难。前番着你前去,他却不肯上山,此时机缘已至,还要劳烦师弟再去接引”。
赵鹤年点点头,说道:“师兄吩咐,自当效力。只是前番何不明言,若是据实告知,他或许便会上山来了”。
蓝玉田只是摇头,忽然转头,看着赵鹤年,说道:“师弟,你说未来在何处,可能见到?”
赵鹤年闻言一愣,不知他所问何意,不过还是回道:“未来自然在未来处,未发生怎可见到”。
蓝玉田笑道:“这世间自有定数,春去秋来,花开花谢都有定数,常人尚可根据自然变化而知雨雪风霜。而我等道人参悟天地规则,探寻宇宙奥妙,怎不可见未来,若至高深境界,命理预测自然如掌上观纹”。
赵鹤年不由问道:“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不明言?”
蓝玉田笑道:“世人愚昧,以见到的为经验,一切所做所为都是由所见指导行为,他们不曾见过的,你哪怕说破嘴皮也是无用”。
蓝玉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年我遇着沈哲言,他那时年岁尚浅,我去他父母面前说要带他上山修行,结果被他府中仆从轰出门外,无奈只得在儿时沈哲言面前使了个戏法,哄他跟我学了些吐纳之法”,说完不由苦笑。赵鹤年听着也不由莞尔。
蓝玉田又说道:“我今年来修为日深,便深觉无为之道,那日我去他家中接引,便有驱赶之事。你前去接引便有回绝之应。这皆是因缘变化,你如何强为,便要发生何种变化,但花总也要来,总也要谢,不过是过程有些变化而已。机缘不至,一切都是徒劳”。
赵鹤年不由默然,随后又问道:“如此说来,此劫不可免么?却不知何劫?”
蓝玉田回道:“这世间劫运由劫气主使,此气不消,任你如何折腾,总要落下,只是具体何事,还要看他家中应对,若关于名,名去则劫气自去;若关于利,利走则劫气自散。只是往往应劫之人皆被劫气蒙昧心智,不是区区人言可动”。
赵鹤年不由皱眉,问道:“那不知我该做些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