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港口黑手党忠心耿耿的太宰治,真的有可能吗?
&esp;&esp;被对方过于陌生的一面震惊到的森鸥外缓步走上前去,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曾放下手术刀,而是维持在了一个足够自己留时间反应的距离接过那张辞呈,太宰君,你也知道的,身为五大干部之一的你想要脱离港口黑手党没有那么容易。
&esp;&esp;男人的言语间依旧充满了试探,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假惺惺地劝阻着。
&esp;&esp;即便太宰治真的对首领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又如何,只要他跟梅勒斯的特殊关系摆在那,总有一天会与超越者一战。继续让他留在港黑的话,不过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罢了,交由异能特务科收押才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可是森先生本来就打算赶我走吧。
&esp;&esp;只可惜太宰治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伪善,语气中却没有什么敌意,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让我继续留下来,只会拖着港口黑手党一起沉沦。
&esp;&esp;森鸥外沉默了。
&esp;&esp;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esp;&esp;我并不会怪您。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有几分看开后的释然,但很快就被哽咽声掩盖。
&esp;&esp;因为森先生不过是选择了最优解,已经尽到了组织首领应尽的责任只不过我恰好被这份最优解排除在外而已。
&esp;&esp;中年男人忽然眼皮一跳,荒谬感难以抑制的在心底肆意蔓延,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esp;&esp;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似乎犯了一项惊天大错。
&esp;&esp;面前不远处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尝试着在轮椅上做出了鞠躬的动作。过长的黑色卷发在耳边垂落,他用夹带哭腔的语气呢喃着,不能再帮到森先生了,真的十分抱歉。
&esp;&esp;然而森鸥外并不是能很好的听清这句话。
&esp;&esp;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以往以来记忆中的每一幕太宰治出现的画面都在眼前飞速闪过,包括了一年前那孩子被诊断终生残疾时不要命似的接受工作的举动
&esp;&esp;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能看清太宰治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实。
&esp;&esp;然而小可怜
&esp;&esp;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恐怕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esp;&esp;一年前,太宰治手术结束后被诊断为终身残疾的那段时间,青年曾不要命似的疯狂接任务。他一改曾经懒懒散散的常态,仿佛一夜之间就从气死人不偿命的熊孩子变成了极为可靠的大人,替港口黑手党赚取了非比寻常的利益。
&esp;&esp;然而他不顾及到自己身体的极限,不眠不休完成大量工作的行为,在森鸥外眼里看来就是想要篡位的前兆。
&esp;&esp;在组织内树立威望,展现足够的实力,就像是选举拉选票那般,试图更进一步提高他在港黑成员内心中的地位。
&esp;&esp;然而似乎是身体的残缺让太宰治感到一阵紧迫,混乱之中,他做出了让本该缓慢进行的计划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决定。致使这一切行为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被自己察觉到事件背后暗藏的含义。
&esp;&esp;如果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靠在基层散播荒谬谣言来消除首领的警惕心。
&esp;&esp;那些未曾见识过太宰治手段的基层成员,竟然真的会相信【太宰治残疾之后害怕被组织抛弃,不得不通过奋力工作来证明他港口黑手党带来利益】这种鬼话。
&esp;&esp;而当时的森鸥外却把这些当成了笑话,流言蜚语也很快因中原中也的整治迅速消弭,力求不传入他残废的搭档耳中。
&esp;&esp;如今看来,这或许就是这孩子当年的真实想法,从来没有那些他以为的弯弯绕绕。
&esp;&esp;害怕身体残缺的他成为组织的累赘,害怕成为港口黑手党中可有可无的边缘存在,也害怕被身为首领的森鸥外被自己丢弃。
&esp;&esp;这孩子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esp;&esp;他之所以会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原因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监视他的某人的注意。也因此,几年以来太宰治都以厚重假面示人,没人能看穿他隐藏在这之后的真实。
&esp;&esp;就连自己,直到现在才察觉了这孩子对他的忠心。
&esp;&esp;果然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名叫潘多拉亚克特的男人。
&esp;&esp;清冷月光洒落在青年卷曲的发梢,他低下头去,注视着地毯上两人模糊不清的影子,再也无法隐忍住声音的哽咽。
&esp;&esp;我真的好累好痛苦
&esp;&esp;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漆黑一片的室内,身形过于瘦弱的青年肩膀不断抽动着,在中年男人的注视下很快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