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魔人追求的是什么,便预示着米哈伊尔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愿望。
&esp;&esp;肤色苍白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他所展露出来的气息像是饱经风霜垂垂老矣的老人,与那副过于年轻的外表毫不相称。
&esp;&esp;就像是走到了自己所选择道路的尽头,早已无路可走,只能在原地蹲坐着维持迟早会破碎的现状。
&esp;&esp;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继续固执下去,就连好不容易留住的某些东西也会从指缝间流逝。
&esp;&esp;他不想再失去一次自己深爱的人了。
&esp;&esp;──
&esp;&esp;严格来说,岛上的生活与他们住在顶层公寓时,并没有太多区别。
&esp;&esp;那栋位于海岸边人造悬崖上的小木屋,成为了三人的临时住所。
&esp;&esp;远处的隔离带能拦住岛上大部分居民,只有手持金币或者银币的人,才有权限越过那一道隔离带,来到这处曾经是七个背叛者暂居地的边缘地带。
&esp;&esp;翻涌的海浪在岛屿底部涡轮引擎的搅动下,不断拍打着宁静的人造沙滩。几栋老旧木屋坐落在人造悬崖与沙滩景观的交界处,被诸多茂密生长的植被掩盖。倘若不仔细查看,很难寻找到房屋的踪影。
&esp;&esp;米哈伊尔从酒窖中找到了当初同伴留在这的几瓶好酒,经过十多年的沉淀,个别的价格已经被炒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esp;&esp;他耐心在此处等候了三日有余,始终没能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等到那个人了。
&esp;&esp;七个背叛者之间的情谊,很难用最常见的感情来衡量。他们互相信任,一同扛过了滔天巨浪,哪怕米哈伊尔跟他们共同进退的时候从来没有展露过自己的真实面容,这次毫无遮掩的造访,已经明确展露了他想要与对方相见的来意。
&esp;&esp;然而凡尔纳并没有来,他永远也来不了了。
&esp;&esp;哎人生啊盘腿坐在沙滩上垂钓的青年惆怅感叹着。
&esp;&esp;陪同着自家恋人在此处等候的三天,身为一位无关人士,潘多拉亚克特带着缩水版本的魔人转遍了岛上的三大片区域,当初最普通的观光客游玩了一阵。
&esp;&esp;失去兴致之后,卷发青年索性窝在三人所住的小木屋附近,摸出最新买到的钓竿,百无聊赖的开始他的垂钓生涯。
&esp;&esp;身旁的水桶空无一物,就连细碎的贝壳也没能捡到半个。
&esp;&esp;被拽出来的费奥多尔静悄悄缩在遮阳伞下,俄罗斯人不会做防晒措施这条常理对他并不适用。习惯缩在阴暗角落的他,面对太阳的无情曝晒,只能沉默以对,尽可能的待到凉爽的区域。
&esp;&esp;这种炎热天气,也确实不适合穿回自己的常服。
&esp;&esp;从这里可以看到港口黑手党的那五栋大楼呢,这么一看还真是夸张,比周遭的建筑物高出那么多
&esp;&esp;半天没能钓上一条鱼的潘多拉亚克特倍感无聊,他来回晃着身子,注视着远处隐约出现在水平线上的横滨缩景,自言自语道:啊,该不会是违规搭建吧!
&esp;&esp;费佳你觉得呢?
&esp;&esp;被问及的某位小朋友一言不发,乖巧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软垫上缩成一团。
&esp;&esp;又是这样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句话也不说,真是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esp;&esp;身着休闲服的卷发青年表情不满,他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将手中鱼竿径直塞到遮阳伞下的幼童手中。
&esp;&esp;我去一趟卫生间,费佳在这里帮我看一下吊杆,从海里说不定能钓到青花鱼哦。
&esp;&esp;很快,青年便高呼着跑远,动作略显急促,在沙滩上留下一串间隔极大的脚印。
&esp;&esp;从外表来看,还没能到上国小年纪的幼童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嘱托。他表情僵硬无比,慢慢吞吞将鱼竿丢到一旁,之后便打算趁着潘多拉不在的时间挪窝,远离对方的视野。
&esp;&esp;在完全摸不到电脑的情况下,他是真的觉得无聊了。
&esp;&esp;被丢失在地上的鱼干毫无征兆地抖动了两下,似乎是有什么猎物上钩,就连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标也被拽得下沉。
&esp;&esp;但那根本不可能,因为潘多拉在钓鱼的时候根本没有放置任何鱼饵,完全是将空钩甩入海内,如此循环往复。
&esp;&esp;在费奥多尔的视野内,海面上浮现出几个不规则的气泡,紧接着是一团棕褐色的海藻,正在逐渐朝向他的方向逼近。
&esp;&esp;幼童收紧鱼竿,尝试着将这坨不明生物拽上岸,奈何力气根本不够支撑他做完这套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坨海藻变成了一个青年,驼色风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
&esp;&esp;毫无疑问,那就是太宰治。
&esp;&esp;呼终于上岸了,也只有这个方位的人造沙滩与海平面持平──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