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玥坐下来,“还可以说话吗?”
会不会要食不言寝不语。
“你爹不在就可。”柳舟问:“他说了什么,你这般跑来。”
陆兰玥将事情说了一遍,柳舟听着表情也慢慢沉下来。
“娘,这不就是冥婚了吗?”陆兰玥想着都心有余悸,若是做个未亡人便罢了,万一陪葬那可真是……
柳舟正想着事情,闻言道:“这段家之子,段竹还活着……不过只怕已活不了多久。”
想起段家那儿子,柳舟不觉惋惜。
她曾远远看过人一眼,当时还动过把兰玥婚配与他的心思。
哎?还有人活着?
陆兰玥不禁回头看了眼绿杏——她算是发现,这两家伙的话没一句靠得住。
“安王殿下何时与你有旧识?”
陆兰玥乖巧摇头,“我不记得了。”
柳舟终是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过,左右这安王心思淡于权势,这名帖娘明日派人送去。”
???
陆兰玥愣住。
她以为柳舟也绝不会同意嫁给安王,听到段家有活人,不是陪葬,她已经高兴得连吃两口!
这时嘴里的菜都不香了。
“娘,二姨娘此举就是不想让我嫁给安王,她肯定会想法子,让锦月嫁过去。”陆兰玥委婉道。
“别担心。”柳舟将陆兰玥动得多的菜,往她面前送了送,“她抢不走。”
我就担心她抢不走!
看清人所想,柳舟放下筷。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
“这与段家一同落马的,是深深扎根在泱国里,满是蛀虫的前朝余孽,作恶多端,百姓积怨已久。”
“而在这之前,段重落是护国大将,守江山社稷,镇战火纷纭,大家烧香拜佛,都会为人祈福几句。”
陆兰玥懂了,这就是信仰崩塌的感觉。
爱之深恨之切。
段重落人头滚落时,怕是人人都会去唾上几口。
那他们的孩子,段竹,是在看着还是……会在想什么?
在柳舟的轻声细语里,陆兰玥心头不知从何而起一丝悲壮。
“嫁过去,这骂名便也落在你头上,如何担得起。”
陆兰玥顿了几秒,“娘,你为何好像不恨?”
她初来乍到,虽唾弃这行为,但到底对这国家没什么感情,可娘看着也很平淡。
不及人答,陆兰玥便道:“我问心无愧,这骂名谁做的谁担着,谁骂我我就骂回去。娘,我就想少些管束,活得自在些。”
说到后面陆兰玥情绪上涌,不觉哽咽了一瞬。
经过身体破碎意识丧失后,有些东西好像也不再那么重要。
柳舟沉默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