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天气晴朗。
今日的青要谷与往常无异,安乐祥和,上下和睦,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追羽老老实实站在荆翡的轮椅后面,看着荆翡头发浓密的后脑勺欲言又止。
在荆翡发出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谷主,您怎么了?”
荆翡动作一顿,微微侧身,扭过头来看他:“你终于舍得开口了?”
追羽:“啊?”
“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谷主呢。”荆翡说着,又是深深一声叹息。
追羽郁闷道:“是您以前说的,不要随便打探您的,这样没有礼貌。”
荆翡:“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追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荆翡支起手肘,托着下巴懒散问道。
“就是……”追羽憋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涨红了脸道,“您说的时间太早,弟子也不记得了。”
“哦?”荆翡不紧不慢,“那就是没说过咯?你这般搬弄是非,以下欺上,是嫌我的脾气太好了吗?”
“弟子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追羽闻言瞬间慌了,急得差点哭出来。
荆翡侧移视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少年欲哭无泪的表情后,才满足地轻笑一声。
“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慢悠悠伸出手,追羽见状,连忙将石案上的瓷杯捧给他。
“是您刚才的语气太吓人,弟子才……”追羽很委屈。
“吓人?”荆翡一边品茗,一边说道,“我吓到你了吗?”
追羽不敢吱声。
“你这孩子真是……没意思啊。”荆翡遗憾叹气,“也不知道沈危雪是从哪儿找到渺渺那么有意思的小姑娘……”
追羽默默撇嘴,暗自腹诽。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剑尊,遗世独立,自然是想要什么样的弟子都有,不像他,表面上是医仙,其实背地里一点道德都没有,整天就知道让他们这些倒霉蛋帮他推轮椅……
追羽腹诽得正起劲,荆翡突然笑眯眯地乜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
追羽吓得心里一跳:“没、没什么!”
“追羽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荆翡又是一声叹气,“我等到现在,叹气叹得都快没气了,你就不能问问我,是在为何事烦忧吗?”
既然这么想说,就不能自己主动说出来吗?还非要他这个弟子开口询问……
追羽不敢再吐槽,只得认命道:“谷主是在为何事烦扰?”
荆翡:“我有必要向你汇报?”
追羽:“……”
他气得脸都涨红了,荆翡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又叹了声气。
“唉,无趣,太无趣了。”
“这才是我烦忧的原因啊。”
神经病啊!
晚上临睡前,追羽拿出日记簿,奋笔疾书,将一天的糟心事都写下来,最后用放大一倍的字体狠狠写下一行大字:
谷主脑子有病,慎言!!
七月甘三,天气晴朗。
今日的青要谷与往常无异,安乐祥和,上下和睦,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有个小门派的掌门亲自登门拜访,请求医仙出诊,为他们门派上下二十一口人医治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