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楼道:“你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的剑吧?”
谢玄这才想起来的目的,道:“当然不是。不过。。。。。。”却又不肯再说下去了。
容楼有些不耐烦道:“不过怎样?有事说事。”
谢玄道:“你既用剑,想必懂剑术,自然也会舞剑。”
容楼点头道:“不错。”
谢玄沉吟了一下,为难道:“很难开口啊。”
容楼道:“但说无妨。”
“叔叔说半月后要宴请客人,想请你在席间舞剑用以待客。”
容楼大惑不解道:“为什么单单选中我?”
容楼的疑问也是谢玄的疑问。
谢玄叹道:“我和你一样想知道。”
容楼释然笑道:“其实,你没必要觉得难以开口。我和你已是朋友,又欠着你不少人情。谢尚书是你的叔叔,我既暂住他家里,蒙他看得起,舞剑又有何难?只是我的剑从不曾用来表演,只怕舞得不好。”
谢玄很不自然地“嘿嘿”干笑了几声,才讪讪道:“要是这么简单我怎会觉得难以开口?”
容楼愣了愣,道:“还有什么?”
谢玄道:“这事若是放在我身上倒没什么,只不过叔叔指定的人是你。。。。。。”
容楼摇头轻笑道:“你这会儿说话真不爽快,婆婆妈妈的倒象是个女人。”
“只怕你舞剑的时候比我这婆婆妈妈的更象女人。”谢玄指了指桌上的包袱,反击道:“叔叔是要你穿上那身行头去舞剑。”
“什么东西?”容楼疑惑着上前解开包袱,拿出里面一件衣物,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女人的裙子吗?!”
他手中展开的正是一件女子穿着的彩裙,五色斑斓,煞是好看。
谢玄道:“据说还是特意找人赶制的。”
的确,寻常南方女子大多娇小玲珑,她们的衣着尺寸又怎么可能适合容楼?
容楼看着手中彩裙,哭笑不得。
见容楼的表情,谢玄想笑,但努力忍住了,道:“而且,你要舞的那把剑叔叔也已亲自画好图样,差人送去铁匠铺了。”
容楼诧异喃喃道:“谢尚书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谢玄扬了扬眉毛道:“我只管传话,叔叔的意图我也不清楚。”又道:“另外,等到那天会有人来替你画上胭脂水粉,到时你的脸可有得瞧了。”
容楼一时语塞。
“我很期待你男扮女装的模样,噗。。。。。。”谢玄继续怒力憋住笑,道:“换作是我就干脆把这当成一种别样的体验,说不定还能乐在其中。”想到容楼刚遇见自己时,自己穿着女装白裙,他则一脸不屑,现在却轮到他要亲自尝试了,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容楼却只撇了撇嘴,道:“有你男扮女装在前,即便我穿上彩裙也不过是步你的后尘。倒是可以请谢尚书品评一下你、我二人哪个扮女人更象些。”
谢玄闻言,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急忙道:“之前我穿女装的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叔叔!一点口风也不能漏!”
一句无意的玩笑话,谢玄居然这么大反应,容楼倒是愣住了,道:“怎么了?”
谢玄低下头,怅然道:“他不喜欢。。。。。。”
容楼道:“哦,我不会说的。”又将那件彩裙丢回桌上,一本正经道:“这事实在怪诞,你替我转告谢尚书,我做不来,还烦他另请高明。”
谢玄“嗯”了一声,道:“我早料到你不会答应,但叔叔非说他的条件你不能拒绝。”
容楼疑道:“还有条件?是什么?”
“他说你若是应下此事,待宴请结束后会送你一件和你亲人有关的东西,并且告诉你一些往事。”谢玄缓声道。
“我的亲人?!”容楼立刻追问道:“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谢玄摇头道:“除了你告诉我你是个孤儿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叔叔做事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就连他为何要让你男扮女装在宴会上舞剑我都全不知情。”他话峰一转,又道:“不过他行事素来极有道理,而且说到做到。”
容楼慢慢坐回椅子上,喃喃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除了养父外再不知道其他亲人。。。。。。”
他是被人从死尸腹中捡回的“儿子”,只有容老头一个亲人,虽然曾为自己的身世困惑,但很快便发现这样除了让自己郁闷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块“凤凰石”是唯一能证明他是从哪里来的信物,少时一直被他视作珍宝,但后来他也想通了,无论自己如何珍惜,那块石头都是无法开口说出他的身世的。所以,他决定不再去想,不再去寻,只听天由命、随遇而安地努力活着就好。
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只要他答应谢安的要求就能知道某个亲人的一些事情。这个亲人,是爹?是娘?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在哪里?。。。。。。容楼猛然间意识到这原本遥远的一切仿佛到了眼前,只要伸手撩起面前隔着的一层轻纱就能瞧个通透。